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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发出去的红包都是一千,直到屏幕上弹出【余额不足】的提示才停。
短短几分钟,黎泱才给不久的零花钱就被黎焕挥霍完。
修理厂内,随之响起一阵欢呼、与恭维黎焕的声音,从各个角落里不断涌来。
时宁抬眼看向黎焕,微微皱起眉。
不是说心疼钱,黎焕的钱本就跟他没关系,只是担忧起黎焕的智商。
光头刚才的话里,带着很强烈的诱导意味,无奈黎焕一个字都听不出来。
或许听得出来,但被戴高帽的黎焕根本收不住心思。
而黎焕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偏过头来解释,“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把草料备好,学着点。”
“受教。”
这时,黎焕拍拍手,止停厂里的喧闹,“所有人,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儿。”
话音刚落,厂里几十号人接连动起身,从斜对角的后门离开,只留下间空荡且弥漫着汽油味的破厂。
“走吧,带你去小黑屋。”黎焕带上卷帘门,领着时宁上楼。
事已至此,时宁懒得纠结小黑屋是什么地方,由他领着。
上到二楼,黎焕走到最里处的房间,推开房门。
但他没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侧,示意时宁先进。
时宁走进房间,大略一看。
这里倒像个情报组织的据点,数个货架上整齐排列着档案袋,窗户旁有张办公桌,桌上的电脑亮起股票走势。
“事务所的资料都有备份,这儿几乎没人会来,他们索性把这儿当成仓库。”黎焕走到办公桌内,一屁股坐下,“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办公室,每天玩玩电脑就行,轻松吧?”
时宁随手抽出一份资料翻看,叹着气问,“黎焕,我们多久回去?”
“啊?第一天上班就想早退?”
“上班?我就没打算在这儿上班。”如果只是份不正经的工作,那时宁还能忍下去,但
沉默一阵,黎焕起身走到他身侧,一把夺走他手里的文件,“为什么?”
时宁平静地与他对上视线,“黎焕,这儿让我很不舒服,再说我的工资从哪来?从你零花钱里扣吗?”
黎焕用力抓抓头发,满眼不解,“我直接给你钱你又不要,那我就给你发工资呗?”
“不一样吗?”
这下,黎焕肩膀一沉,泄了气,“我以为你是面子上过不去,就想着换个方式你为什么不要我的钱?我给你花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时宁都被说得有点懵,抬手挡住脑门按压太阳穴,无奈道:“不是抗拒花你的钱,但你现在有收入来源吗?这么说吧,花你的工资可以,但你的零花钱不行。”
没人不想被谁养着,时宁并不免俗。
要是黎焕有赚钱能力还好说,但他现在只是个高中生,日常开销都是黎泱给的。
拿人手短,如果时宁花他的钱,就难免被黎泱看轻,那时宁还怎么从黎泱手里,把黎焕给抢过来呢?
但黎焕考虑不到这一层,心情低落得不行,“哦”
时宁拍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抚,“乖,我先去上个厕所。”
“厕所在外面,你从后门过去。”黎焕叹叹气,回到电脑前,关掉股票玩起小游戏。
点燃一根烟,时宁下楼朝后门走,想着一会儿回家在网上找份工作算了。
后门外是片荒地,被长草的绿色铁网隔开,右侧通往街上,卫生间在左侧尽头。
时宁刚靠近,就听见厕所后方有人在交谈。
“虎哥,晚上去浪一圈呗?”
“行,那晚上我请客,d刚才劳资手气真好,抢了6千多!”
“哈哈哈,该说不说,赚二愣子的钱可比收账容易得多。”
“谁说不是呢?叫他一声焕哥就飘上天了,呵这种人,也就是摊上个好爹,不然就他那个草包样,给劳资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
听着还真刺耳,这群混混和刻板印象里一样恶心。
时宁慢慢攥紧拳头,顿顿后一脚踹开厕所门,将后方的谈笑声吓停。
他将嘴里的烟随手仍在地上踩灭,走进厕所放水。
这段时间过分漫长,不单对时宁来说,对赶到厕所外的脚步声也一样。
不多时,时宁从厕所里走出,一眼就见到堵在门外的五人,光头就在其中。
他们的表情堪比变脸,先是提着一口气,见着时宁后稍微放松了点,但下一秒又紧张起来。
看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他们的常态,混混们虽然看不起黎焕,此刻却害怕被黎焕知道,应该是黎明安的威势在起作用。
“兄时哥。”最先出声的是光头,干笑着上前一步,“你也来上厕所啊。”
“嗯,里面该扫一下了。”时宁抽出烟含在嘴里,微微抬起下巴,含糊地问,“有火吗?借个。”
“有有!”光头急忙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抖着伸出两只手,一只手点火,一只手挡风。
时宁咬着烟头对准火苗,深吸一口气,再朝光头脸上吐出白雾,“我完事了,你们去上吧。”
说完,随着混混们侧身让道,时宁径直朝后门走。
不过刚走出几步,他就回头抬抬下巴,“对了,你们焕哥有事儿吩咐,放完水,叫所有人去一楼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