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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个什么劲儿?
时宁坐在床沿等了会儿,等心跳节奏恢复正常,慢慢爬上床。
仔细算算,今天应该是两人头次在脑袋清醒的情况下,同睡一张床。
时宁感觉不到半点困意,而且觉得,黎焕一定跟他一样也处于亢奋状态。
就算玩偶太大阻隔着视线,他并不能看见黎焕的脸。
但黎焕的呼吸声却很真切,一张一弛带动着风声,似乎随时都能将时宁卷走。
时间放缓,时宁脑袋里响起时针的走动声。
嘀嗒嘀嗒
直到有只手翻过高山,将他的手牢牢牵住。
至此,嘀嗒声变成咚咚声。
“睡了吗?”黎焕声音很低,像在试探。
“还没。”
不给回应不要紧,一给回应,黎焕的脑袋立马压住小火龙的脖颈,“小宁。”
可能真是浪漫过敏,昵称听得时宁起鸡皮疙瘩,“正常点,你被鬼上身了吗?”
“有时候真不怪我脾气差,你要不听一下,你说的是不是人话?”
时宁懒得跟他闲扯,想要抽回手翻身。
但他刚用力,黎焕手里的力道就瞬间加重,“敢躲你试试。”
时宁顿感头疼,“乖,睡觉吧。”
“睡个屁,今天必须把这事儿掰扯清楚!”黎焕的脑袋又探过来一分,小火龙都快被他压得眼球充血,“处这么久还一直叫名字,像话吗?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那我可以换其他的,亲爱的?媳妇儿?老”
“闭嘴!”被佛像追时,时宁受的折磨都没这样重,“你要是真想换称呼,那你叫时哥。”
话音一落,是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不知黎焕哪根筋不对,没有预兆突然暴起,翻身骑在时宁身上,并控制住他的双臂,“你逼我的,今天我们必须没一个。”
清楚体型差距,时宁并没反抗,只微微抬起脑袋,并缓缓闭上眼皮。
下一秒,黎焕的力道骤然放轻,慢慢松开他的手臂,再捧着他的脸,弓起腰。
找准机会,时宁后腰用力一顶,直接让黎焕的身体失去平衡,砰的一声,脑袋撞响床头板。
“靠”黎焕捂着天灵盖,眉毛皱成一团,“时宁,你是不是想”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时宁抱住他的腰,翻身上位,“别说话,闭眼。”
两秒过去,黎焕不再喊疼,身体再次放松,并闭紧眼皮。
时宁则趁机溜到小火龙的另一侧,“乖,睡觉。”
不知过去多久,黎焕慢慢坐起身,侧头盯着时宁说不出话。
落差感如海浪,一波追一波。
从小到大,他真没受过这种委屈,但又能怎么办呢?
就算黎焕不愿承认,但事实证明,时宁就是能稳稳拿捏住他,且不给他半点反抗的机会。
果不其然,怨念刚升起没一会儿,时宁就朝他伸出手来,“想牵你的手睡觉。”
“你是真的烦,烦死个人。”黎焕叹叹气,握住他的手躺下,“时宁。”
“嗯?”
“不换称呼可以,说句情话给我听听。”
时宁脱口而出,“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相处这么久,黎焕对他的不解风情,多少也产生了点抗性,平静道:“你要是不认真点,我让你明天起来变熊猫。”
“那我想想。”,不知不觉中,时宁逐渐变得柔软,“我觉得吧你像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停顿得太久,黎焕忍不住追问,“啥意思?”
“初时会有新鲜感,过程中全是对准备不充分的疲惫和埋怨,但旅程一结束,又会庆幸当初的决定。”
“嚯真的啊?”
时宁轻笑一声,抬起脑袋压住小火龙的脖颈,“知道累和吃力的区别吗?”
“鬼知道。”
“就好比爬山,最亢奋的在山脚,最疲惫的在半山腰,而吃力的在距离山顶最近的位置,那你觉得,那些快要爬上山顶的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会突然调头下山吗?“
“可能不会吧。”
“当然不会。”时宁抬手摸上他的脸,“我在吃力的往上爬,但你就在山顶。”
正因为太想得到什么,前行的每一步才会显得吃力。
最开始答应和黎焕交往时,时宁就已做好分手的准备,只是相处越久,他越发不满足。
至今他想占有的,是黎焕的整个灵魂。
半晌,夜风吹乱桌上的书页,黎焕才得以回神。
他轻轻覆盖住时宁的手背,“你要是早说一声,我就下去接你呗。”
“睡吧。”
“嗯。”黎焕小鹿乱撞,不开灯的夜晚居然如此心安。
隔天一早,时宁睡到自然醒,第一眼见到的,是撑着脑袋打量他的黎焕。
饶是时宁这种伪装成本能的人,都被盯得后颈发痒,“醒很久了?怎么不叫我?”
“就不叫,要不你补个觉,让我再看会儿。”
气氛使然,时宁忽而感觉到,有种想主动把嘴凑上去的冲动。
他立即侧过身,“黎焕,想喝水。”
“嗯,我去倒。”黎焕抽身得干脆,转眼就离开卧室。
单独留下的时宁却在抑制燥气。
不夸张的说,阅历丰富的他,思想其实远没有黎焕干净,只不过大多时候,感性都不能压制住理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