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 22)
名为妒忌与扭曲的藤蔓一点点向上攀援吞噬缠绕着江肃昭的心神,芽尖钻凿着脆弱的自尊势要将一切邪恶的念头深植于骨血之中。
林间有几处草丛倒塌得明显,骆烟不动声se地放缓了速度时时刻刻注视着林丛中的异样。
不知是谁竟跟到这儿来了,看来盯着我的眼睛还不止一双。
人后的江肃昭一脸y郁sisi地瞪着骆烟宽大的背影,他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弓箭,黝黑的手背盘踞着青紫的筋脉异常骇人,过了许久才收回y毒的目光缓缓松开拳心。[br]
“果真如此,骆烟率军已抵达伏虎林,”萧慎瞪大了眼睛激动得扭曲了脸庞,“调遣一队士兵即刻前往樗黎关,令潜在伏虎林的人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樗黎关地势高险后为密林前为悬崖,离荆湖足足还有两日的马程,想那司马朔再神通广大也救不下他这好徒弟了,这回定要叫那骆烟小子命丧樗黎关。”萧慎像是疯魔了一般自言自语,狞笑着将密信重重地拍在案几上。
谋士颤巍巍地接过那封密信,寥寥几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公子属小的直言,”谋士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若此计可行周燕定起一场恶战,年下了百姓们受不住啊。”
“你难道要让我白白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吗?”萧慎起身居高临下地质问道。
“公子息怒。”谋士不敢再有一句异议,他双gu微颤,整个大殿只剩下他沉重的呼x1。
这些时日启祥殿的门客谋士一个两个都不见了踪影,只听说靠着大公子谋上了一官半职可谁也没亲眼见到,谁知道是si是活,他也只能明哲保身了。
戎装齐全的军队从水坝后方沿周燕版图边境一路北上,这日午后萧慎却被忽然传召。
“父王。”萧慎半跪在殿前,他强按捺下心虚扬声道,“儿臣请父王安。”
“出使大周的事,寡人思来想去还是交由你去吧,”萧晔混沌的双眸静静地望着自己兰芝玉树的大儿子,x腔的积郁也散了不少,“寡人曾说过你做事锐利不懂得收起锋芒,望你此次出使拿出我燕的气度来,还有……你弟弟他在周一晃也有数年了替父王宽慰他几句。”
“儿臣谨记父王教诲。”萧慎缓缓下拜,“还请父王保重身t,燕国上下离不开您
啊。”
“嗯你有心了,”萧晔点了点头,“明日一早辞拜过你母亲便启程吧。”
“是。”萧慎弯下腰身退出寝殿,临走前他的余光扫过大殿之上的萧晔,青黑瘦削双目凹陷的老人眉心凝着深深的愁绪,如何也化解不开。
自信送达军营已足足有两日有余了再如何远的距离,快马加鞭送至驿站如今回信也该入京了,可没有连张纸都见不着,甚至连骆烟的消息都不曾听到了。
温怡卿坐在廊前捧着茶水百无聊赖地望着光秃秃的梅枝。
梅花到底要何时才能开啊。
“可有骆烟的消息了?”温怡卿期待地望向急走过来一头是汗的采薇。
“娘娘不好了,”采薇喘着粗气急得快哭出来了,“骆将军在樗黎关遇袭,不知是山贼还是什么人已缠斗了足足一夜,消息今早就已经传遍了京城陛下晨起时派遣了援兵,可远水哪能救得了近火啊……娘娘,您去哪?”
“你在寝殿里好好待着,看牢g0ng人不许他们出自己的偏房,尤其看好元穗不许叫她递消息出去。”温怡卿咬紧牙关,用力掐在虎口好叫自己清醒冷静些。
又是遇袭,第一次粮草被劫就是山贼所为第二次难不成还是山贼吗?怎么看都是事先下好的陷阱b着人跳下去吧。
“怎么回事?”清凉殿中一片寂静,木祁跪在大殿中面se愧疚地垂下头来,他知道自家公子看上去平和温润的模样可是实际上已经发了怒火。
“是属下一时疏忽,留在镖局里的兄弟不多采买火药的事也不知怎得就泄露了出去,好在这些时日那些人的目光没有完全紧盯在我们身上。”
“这次算是侥幸,”萧沉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指尖从地图上划过,“若下次再有这等纰漏,严惩不贷。”
“是。”木祁面se一凛。
“元穗从太后那拿来的帕子可有探到什么?”
“回公子,那织缎用的是流光锦属南邦小国上贡,虽称不上名贵但是寻常宗亲大臣是拿不到的,据绣娘所说那手艺不像是g0ng里来的,应当是太后娘娘亲手所制。”
“亲手,”萧沉分明的下颌线紧绷,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木祁像是为了确认什么再次问道,“那上头的并蒂莲是她亲手绣的?”
木祁许久没有见过公子这般模样了,他有些紧张地回答道:“只……只是猜测,元穗说是从娘娘袖口处翻找出来的,且针脚并不细密不像是工于刺绣的样子。”
大殿中又是一阵沉寂,耳力极佳的木祁隐约听到萧沉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骆烟呢,他到何处了?”
“今晨小卒来报昨夜骆将军一行遭袭,押解粮草的队伍人数并不多在伏虎林呈被包围之势,因此缠斗了一夜。看现在的天光应当是该出樗黎关了。”木祁松了口气,听到太后娘娘的事翻了篇才敢将弯了许久的腰身支起来些。
萧沉不甚在意,手里拿着狼毫将樗黎关上方的城池圈了起来,随口说道:“怎么回事,不是叫他速战速决吗。”
“我们的人送来信件道,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只是低估了突厥士兵人数所以费了些功夫,午后应当能传来新消息。”
“嗯,”萧沉沉y片刻,“做的不错,等伏虎林的战事一结束就早些将我们的人撤回来,潜藏于腹里的那几人先按兵不动听候指令,另外趁着这段时机避开摄政王的耳目立刻转移裴衫,他还有用处。”
“萧沉!”大殿之外传来nv子焦急的叫喊,萧沉闻声立刻挂上了笑意抬眼看去,木祁长舒了口气识趣地行礼告退。
温怡卿提着裙子小步跑来,连绣鞋都脏了一小块。
“娘娘如何来了,”萧沉站起身来,朝木祁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行礼赶快退下,“跑得一头的汗。”
“骆烟定是被人下了圈套,荆湖战事一触即发为何令他只领了一行不足千人的军队押解粮草,又偏偏就在樗黎关遭到伏击……”温怡卿急得眼圈都红了,说话变得语无l次起来,“你说过要护我温氏一族,若骆烟出了什么事驻守荆湖的司马将军必定不能与多次冒犯我大周边疆的突厥继续周旋,我都能想通的事情为何陛下却不早早打算。”
少nv一袭浅紫锦袍乌发被吹风得凌乱眼角微微发红,抬起双眸望人时又娇俏又可怜,可一进来却满口满心的骆烟,萧沉心中不大对味,笑意渐渐淡去。
见萧沉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水葱般的指尖便小心翼翼地扯上他的衣袖,祈求的目光里隐隐地含了泪水。
“好了坐下说话吧,”萧沉轻叹了口气,“娘娘不必担心,此事在骆将军出城时我便提醒过他。樗黎关方向地势最险一路难行,前一批由秦安知县调去的一批粮草走的就是樗黎关,突厥人不知何处得来的消息便在那守株待兔,利用险峻的地势将知县一行围si,最后士兵加知县一千人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虽不知突厥yu意何为但为了安抚民心对外只说是山贼劫财。”
“那此次陛下令骆烟去又是怎么回事?战线被突厥人拉得极长次次都是如cha0水般急攻急退故意戏耍大周将士,司马将军兵营的粮草早已告罄,陛下不急着供给粮草却让骆烟白白送si,这是什么道理?”温怡卿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