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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有这时间伤感, 还不如陪我多做一些好吃的呢!”
虞凝霜今日精神百倍, 而这些精神, 一半用在每小半个时辰,就要去弟弟妹妹房里, 将他们看上一看,从上到下扒拉一遍确认他们全须全尾。
剩下一半,则用在变着法的给他们做好吃的。
虞凝霜准备的是全套的柚子套餐,全方位去除晦气。
蜜柚好保存,正是这冬季中也常见的水果,方才听有小贩在门口叫卖,虞凝霜直接采购了一大筐。
“咱们汴京没有这风气,但我听说有的地方要用柚子叶洗澡去晦气。”虞凝霜这样与爹娘解释道。
许宝花已经苏醒。
她这眼睛一睁,发现不仅小女儿已经被救回来,全家还直接搬进了大女儿新买的院子中,只觉得这一切美好得宛如幻境,自然是虞凝霜说什么就是什么。
虞全胜也是顶着通红的眼睛说好。
虞凝霜便给家人全安排上了。
这个新院子锅灶巨大,柴禾满仓,再也不会出现以前洗澡水紧巴巴的情况。
哪怕在这冬天里也是想洗就洗。
于是,这一整天虞家小院的炊烟就没有停过,一直在烧水,每个人都洗了一个暖呼呼的、清香怡人的热水澡。
虞凝霜最先洗完,又给妹妹也洗过,然后便投入了夕食的制作当中。
她和谷晓星正在一起扒柚子,杨二嫂夫妇带着芝娘还有儿子平安郎上门来了。
杨二嫂一见到虞凝霜就抱着她哭得天昏地暗,差点又把虞凝霜的眼泪也勾出来。
两人经此一难,也真算是过过生死,从此情分与众不同。
杨二嫂边哭边说,口齿不清,只将什么“大恩大德”“王母在世”“仙女下凡”之类的话,一个劲儿地往虞凝霜身上安。
又土又诚挚,听得虞凝霜又有些想笑。
若不是见到杨二嫂的丈夫,还有爹娘都在一边跟着抹眼泪,虞凝霜可能真笑出声来了。
杨二嫂好不容易哭够了,又将芝娘拉过来就要给虞凝霜磕头。
虞凝霜赶忙去扶,又卖乖道,“婶子,我年纪还小呢,可受不得这样的大礼。”
然而杨二嫂可不听,又去拦着虞凝霜。
虞凝霜正被她搔到痒痒肉,笑个不停,赶紧向爹娘求助,许宝花和虞全胜便也冲上来,几个人闹做一团。
这本来气氛有些悲戚的小院子,倒是霎时欢谑又闹腾起来。
大人们缠斗,芝娘自己也有主意,趁着阿娘拦着虞凝霜,她往后一躲,跪在地上就“砰砰砰”给虞凝霜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霜姐姐救我!”
“好了好了,芝娘快起来,磕得疼不疼?”
到底没拦住……
虞凝霜无奈地笑,将小姑娘拉到身边,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晃出一抹金色,“你瞧这是什么?”
正是芝娘的那个小金元宝。
原来刘刀子前脚将它们当掉,虞凝霜后脚就赎回了。
当然,用的是她从那地道里搜刮来的钱财,连带着她给刘刀子银票分文没少,全取回来了。
虞凝霜后来一算,好像还挣了五十来文钱……
如今眼见芝娘又将这个杨二嫂中来的小元宝戴上,虞凝霜不禁向她感慨。
“婶子,你还真是个运气好的。”
杨二嫂破涕而笑,“霜娘,婶子也早说了,你是个有本事的。”
两人相视一笑。
冬季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这略显淡薄,却切实温暖的光亮,已经预示了明年春天的灿烂辉煌。
虞凝霜拽着杨二嫂就往厨房去。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快来帮我做饭,晚上留下来一起吃。”
————
“这也能吃啊?”
看着水中浸泡的白块儿,杨二嫂不禁惊呼出声。
虞凝霜:“当然,这道柚子炖鸡就指着它呢。”
柚子炖鸡用的一不是柚子皮,二不是柚子瓤,而是两者之间那层又厚又绵的柚子絮。
它们雪白柔软,像是新压实的棉花,被虞凝霜切成一个个小方块。
本来捏在手里感觉是韧韧的,但是现在泡在水中,饱吸了水分,被杨二嫂捏起的时候就是软煊煊的,还在往下滴答水。
杨二嫂感受着这奇妙的质感,“这东西囊了咕叽的,能好吃吗?”
“正是要它们这样啊,所以才特别吸肉汁。”
这些柚子块在水里浸泡是为了去除其苦味,之后要拧干,而后再浸泡,如此反复多次。
最后入锅和鸡肉一同烹制时是拧干的状态,然后,它们就会像海绵一样,毫不客气地吸收鲜美的肉汁和酱汁,与自己本身的清香融为一体。
听虞凝霜这样一描述,杨二嫂也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确实能挺不错的……
说到底,霜娘的手艺什么时候让她失望过?
她尝过不少虞凝霜做的饮子和小点,但还是第一次吃她亲手制作的正经饭食,杨二嫂非常期待。
一只肥嫩的母鸡斩块、焯水后与那些米白色的柚子块一同入锅翻炒,最后又被转移到砂锅里,文火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