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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不到18岁。”
景愿一瞬间也怔住了。因为死亡这个字眼离她们这个年龄太遥远了,她在学校里路过的任何一个学生看起来都与这个词毫无瓜葛。对于乐意来说,六年前身处初中校园的她也无法想象面前耀眼的女孩完全不输冬日的阳光和火红的木棉花,却在几年后会被定性死因自杀。
截图里袁瑶星妈妈的朋友圈时间显示是昨晚九点,一个日夜足够舆论发酵。乐意恍然大悟为什么曲声荔会对她说那番话。
景愿无话可说,只能拍拍她的肩。乐意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她,说:“今晚去小野林。”
景愿以为是同往常一样,乐意需要缓冲和放松,也就很自然地答应了:“好。”
乐意说:“带你去见我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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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一响,各班就开始稀稀拉拉往外走人。操场的四柱暖色照明灯让夜间也变得像落日时分那样温暖了一些。乐意带着景愿走进小野林,来到她和蒋幼枝习惯待的区域。
蒋幼枝散着头发,想必是下午洗了澡脸上没有化妆,手腕上带着和乐意同款卡西欧电子表,没穿校服,穿的是平时常穿的那件天蓝色t恤。
乐意牵着景愿走到她面前,她们一走过去蒋幼枝就瞪大了眼睛,眼里的八卦和兴奋排山倒海压过来,乐意倒是很镇定,抬了一下牵着景愿的那只手,“我女朋友,景愿。”
蒋幼枝一下子捂着嘴,手从栏杆里伸进来推了一下乐意的肩膀,“姐咱才三周没见,你给我整个这么大的,我□□居然谈了?!你怎么突然间谈上了!”
景愿似乎没想到蒋幼枝这么活泼,有些内敛地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景愿。”
蒋幼枝一甩长发,“你好你好,乐意早跟我说过你了。”
景愿看向乐意,乐意笑着说:“我还在喜欢你的时候就跟她说过了。”
蒋幼枝翻了个白眼,“她那个时候可内耗了……”
可惜她还没说完,乐意立刻把她嘴捂上了,核善地说:“亲爱的,过去的事情不要提。”
但是毫无威慑力,蒋幼枝贴脸又给她翻了个白眼,拉开她的手,表达了一些对景愿的赞叹,“我天,你好高啊,你有一米八吗?”
景愿说:“我178。”
蒋幼枝:“我天,你比乐意高了十厘米啊,她亲你是不是要踮脚亲啊?”
景愿没忍住笑出声了,乐意再一次把蒋幼枝的嘴捂上了——她本来对自己的身高很满意,但是景愿太高了她每次耍流氓都得踮脚的样子真的很滑稽。
而且她实在很遗憾,两人纵长差距大导致她想公主抱景愿都会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寒暄”完,蒋幼枝凑近说:“东培也跳了一个,但是被压下来了。”
乐意皱眉:“东培高中?山海区那个私立学校?”
蒋幼枝点点头:“一个男的,从学校里跳得,好像是考试抄袭被抓了,那天晚上跑教学楼天台跳了。”
景愿不解:“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蒋幼枝说:“学校封锁消息了。那个男生好像家里是离异,爸妈只给钱都不管他,他爷爷一个人带他。这种家庭本来小孩就容易出问题,可能抗压能力差。虽然我很想说考试抄袭是他不对在先,但是——嗯,逝者为大。然后这种家庭,你可以想象到不会太在意的,钱给够了就不管了。”
乐意问:“家里人没来问?”
蒋幼枝:“问了啊,结果他爸妈在学校里吵起来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对方。后来和学校谈妥了给了赔偿,就没来了。其实不算完全没风声,毕竟是死了个人。但是东培出了名爱面子,出了事学校立刻把天台锁了,连夜去宿舍查手机生怕有人在互联网上发什么,警告学生别在外瞎说抓到了就怎么怎么着,本来要办运动会的也给取消了在全校安排心理测试,打算把有问题的先送回家。”
乐意和景愿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但是现在送回家也没用,袁瑶星不就是在家里跳得吗。”
蒋幼枝耸耸肩:“总比死在学校里好。死在学校里学校彻底背责。东培那几天领导层人心惶惶,最后下去了几个。”
景愿看了蒋幼枝一眼,“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不是没透出风声吗?”
乐意替蒋幼枝接话:“她爸有朋友在那里当校董。”
景愿没再说什么。蒋幼枝打了个响指,“话说,之前我每次回家我爸妈都看着我唉声叹气的,昨天我打电话回去,我爸突然跟我说,成绩不好也没关系,活着就行。”
乐意笑不出来,即使跳楼的这个男生与她素不相识,但是乐意的感觉还是冉冉升起的气球被绑了一块石头。她有些不理解:“这不是……离高考还有两百多天吗,怎么就有跳楼的事了?”
蒋幼枝想了下,“我听我爸说,每年都这样,刚开始疯几个,中间再疯几个,最后疯的人反而少了。诶,你可别疯。”
乐意拍开她的手,“别咒姐。”
回宿舍的时候,走在校道上,乐意看了一眼景愿,问她:“你不喜欢蒋幼枝吗?”
景愿不对劲。虽然她平时话不多,尤其是除了乐意还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但是今天的景愿看起来有点……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