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esp;&esp;“嗯。”秦弋草草出完最后两张牌，退了游戏。

&esp;&esp;说走就走。

&esp;&esp;“没劲。”

&esp;&esp;方昭一也关了手机，人往沙发上一躺。“嗳你们说，老秦这回是来真的么？”

&esp;&esp;郑青抽了张纸擦眼镜，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说：“你什么时候看他来假的过？”

&esp;&esp;“是根本没来过好吧？”方昭一说。

&esp;&esp;“怎么没来过。”路宁补上一句，“你们忘了么，那个高一学弟，老秦那时候不是对他也挺感兴趣的。”

&esp;&esp;方昭一还真不记得这事儿：“学弟？他怎么老爱找小朋友？”

&esp;&esp;路宁摊手：“这我咋知道。”

&esp;&esp;“我只知道，老秦那会儿是真准备谈个恋爱来着。”

&esp;&esp;沈渡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程奇这么说。

&esp;&esp;“真的假的啊，我怎么不记得？”

&esp;&esp;“真的啊，只是后来没成，你不知道而已。”

&esp;&esp;“……”

&esp;&esp;门没关紧，郑青刚才就听见门口有动静，往外瞥了一眼，看到门前的影子，当即咳了声。方昭一顿了一秒，反应过来，往自己嘴上呼了一巴掌，旋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路宁一眼。

&esp;&esp;路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但退一万步讲，开启这个话题的方昭一就没有错？

&esp;&esp;“哎，真是的，这俩人怎么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郑青故意提高音量，“你俩给他们打打电话问问呢。”

&esp;&esp;“哎！”

&esp;&esp;方昭一应了声，往门外瞥，用嘴型道：“人呢？”

&esp;&esp;“走了。”

&esp;&esp;郑青听见了对方离开的动静，怜悯地看了两人一眼：“还是想想，一会儿该怎么跟老秦解释吧。”

&esp;&esp;路宁往沙发上一瘫：“坏了，你们说弟弟听见了多少啊？”

&esp;&esp;这楼层两边都有厕所，秦弋不知道郑青带着沈渡去了哪边的，只能一个个找。接到路宁电话时，他刚从厕所里出来，准备去另一边。

&esp;&esp;“我知道了。”

&esp;&esp;挂了电话，秦弋顺着路往回走，边走边给沈渡打电话，铃响了几声，没人接。正要挂了重新打，忽然瞥见露天阳台上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esp;&esp;这会儿天气也阴沉下来了，云层厚厚的，空气非常闷热，像是要下雨。沈渡正靠着栏杆，衣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单薄的身形在周围高楼大厦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瘦小。

&esp;&esp;男生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秦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esp;&esp;“沈渡。”

&esp;&esp;沈渡其实早就知道他在，只不过不太想说话。

&esp;&esp;“在想什么呢。”秦弋走过去。

&esp;&esp;沈渡看着对面商场门口叫卖冰粉的商贩，答非所问：“秦老板，你是什么时候确定自己性向的？”

&esp;&esp;秦弋顿了顿：“怎么？”

&esp;&esp;“许青洛是初中，青春期那会儿。”沈渡回忆，“当时班里有个男生，邀了一堆同学去他家里玩，他爸妈不在，那同学就神秘兮兮地抱了一箱子的碟片出来，说请我们一起看。”

&esp;&esp;秦弋大概猜出来是什么了：“你那朋友不喜欢？”

&esp;&esp;“是啊。”沈渡说，“回去的路上就跟我说了，他说他好像对同性的躯体更感兴趣。”

&esp;&esp;风大了些，乌云也更多了，好像真的要下雨。

&esp;&esp;楼下堵车堵得严重，时不时传来一阵鸣笛声。

&esp;&esp;“你呢。”秦弋不着痕迹地打量他，“那你是什么想法？”

&esp;&esp;“我？我也不喜欢。”

&esp;&esp;秦弋还没来得及多想，紧接着又听男生补了句：“但我对同性的躯体更没兴趣。”

&esp;&esp;许青洛以前不懂事，曾骗沈渡看过一次，他当时就大概看了一眼，模糊看见两个男人交叠在一起，恶心得不行，抱着马桶吐了一晚上，缓了一周才缓过来。

&esp;&esp;“……是吗。”秦弋垂着眼，情绪全藏在眼皮下。

&esp;&esp;“但那是以前。”

&esp;&esp;以前他对情爱这种事知之甚少，经验全来自书上说的、电视里演的。时间一长，接触的东西越多，好像也没那么排斥了。

&esp;&esp;甚至有点理解。

&esp;&esp;他换了个姿势撑着，余光看见对方单手插着兜，站得笔直，侧脸英俊而冷淡。

&esp;&esp;沈渡其实对他这个反应不是很满意，但又不能说什么，有种空有力气却使不出的无奈。

&esp;&esp;“你呢，也是初中？”

&esp;&esp;秦弋“嗯”一声，又说：“还要更早些。”

&esp;&esp;嗓音很淡，比这天台上的风还要淡。

&esp;&esp;沈渡竖起了一边耳朵，秦弋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仿佛这是个什么不能提及的秘密。

&esp;&esp;他深深吸了口气，才犹豫问：“那你谈过恋爱吗？和男生。”

&esp;&esp;问完就瞥了开了眼。

&esp;&esp;“这该是我未来男朋友问的问题。”秦弋手揣在兜里，垂着眼安静地看着他。

&esp;&esp;沈渡立刻就臭着脸道：“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esp;&esp;“路宁他们说的那个男生，是我朋友。”秦弋忽然说。

&esp;&esp;沈渡怔了怔，“朋友？”

&esp;&esp;又道：“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esp;&esp;“因为我们也是朋友。”

&esp;&esp;秦弋将手轻轻搭在栏杆上，“你自己说的，不是么？”

&esp;&esp;“……”

&esp;&esp;沈渡噎了一下，面无表情道：“谁要跟你做朋友。”

&esp;&esp;如果秦弋对朋友的定义是这样，那他又不想跟这人做朋友了。

&esp;&esp;秦弋却听成了别的意思：“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