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 / 2)
“你怎么来了?”叶应澜问,“我不是让小梅跟你们说了吗?我没事了。”
秀玉穿着绣珠鞋跑的时候“踏踏”作响,她跑到叶应澜面前:“我……”
郑安顺提着篮子跟在秀玉身后:“秀玉和我妈都放不下心,非要想过来看看。她们过来我又怕不安全,我就和秀玉一起过来了。”
秀玉从郑安顺手里接过篮子给叶应澜:“小姐,我看到你没事就好了。今天车行罢市,糕点铺子也没开张,我下午就做了些糕点。给!”
叶应澜接过篮子,秀玉一张小脸笑得温柔:“那我走了。”
叶应澜伸手拉住她:“走哪儿去?进来吃晚饭。”
“对啊!快进来,吃晚饭。”余嘉鸿跟她说。
秀玉看着里面站着的一群人,连连摇头:“不了……不了。”
“要不是你收留阿伯,我这次可就难了,你也是我的恩人。”叶应澜拉着她往里。
被叶应澜强拉着往里走,她又提了阿伯,秀玉眼睛里积蓄起泪水:“阿伯他?”
“你跟我进去,我告诉你阿伯会怎么样?”
秀玉拉着叶应澜摇着她的手:“小姐,阿伯会怎么样?”
见她着急得快哭了,叶应澜说:“家里找了大律师给阿伯做精神病无罪辩护,现在听下来,阿伯应该能出来,到时候给他先治疗。”
秀玉双手合十:“大圣爷保佑!”
余嘉鸿和郑安顺在后面跟着,郑安顺问:“姐夫是从香港赶回来的吗?”
“听见消息,买到机票就回了。”余嘉鸿回郑安顺,又在门口站着的人里,还有谢德元。
昨日接到电报,他们家拍电报自然不至于惜字如金,把大致的经过也是说清楚了。
他当时一下子头晕目眩,上辈子也是他离开,执行运输特殊物品的任务,等回来得到的消息是她连人带车,被炮弹击中,掉进滔滔江水中,从此阴阳两隔。
到槟城打电话回家,听说她已经回家了,在睡觉了。他的心落定了,心头又是盘算着其他了,他们新婚分别之后,自己给她写了那么多的书信,自己收到的不过寥寥数语,想她归想她,心头却也有不满。
现在到家见到郑安顺也就算了,还见谢德元?这辈子谢德元还是自己的好友知己,自己吃妻子叶应澜勾住大太太的胳膊:“妈和嫲嫲都对我好,我自然像是活在蜜罐了。”
上辈子好友的醋,这跟谁说去?
叶应澜把秀玉带来的篮子给了大太太:“妈,秀玉带来的。”
大太太温柔地看向秀玉:“这孩子,真有心。”
“太太不嫌弃就好。”秀玉笑着说。
“全家都喜欢,尤其是老太太最喜欢了。”大太太说。
“喜欢。”老太太看到许久不在家的宝贝孙子,“嘉鸿瘦了,还黑了。”
“应该没瘦,黑是真黑了,内地去走了一圈,还天天在码头和仓库奔波,肯定黑了。”余嘉鸿笑着说,“不过,嫲嫲,你说我现在是不是黑里俏?”
“黑里俏是说姑娘的。”老太太没好气地说了他一句。
“到饭点了,孩子们都饿了,不要待在门口了。”老太爷催着说
一家人进门,大太太想起来,跟阿霞说:“糕点给二爷分点过去,晚饭上也上一些。”
“是!”
谢德元是余嘉鸿的好友,郑安顺也是客,余嘉鸿安排他们俩在自己一左一右。
叶应澜生怕秀玉平时都没有在这样的场面上吃饭,她也安排秀玉坐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没见的夫妻,各自有自己要招呼的客人。
全家都知道,这次多亏秀玉收留了那个刘阿大,别说叶应澜怕她不好意吃,而一直在照顾她,就连老太太也问:“秀玉啊!我们家菜色清淡一些,你吃得惯吗?”
“老太太,很好吃。”
“多吃点,不要客气啊!”老太太跟她说。
“谢谢老太太!”
老太爷也来凑趣儿:“秀玉啊!”
“老太爷。”秀玉抬头。
“听说你的生意很红火?”老太爷问。
秀玉脸微微泛红:“托小姐的福,生意很好。目前已经攒了钱,我想下个月就能把第一笔钱还给嘉鹏少爷了。”
“这是你欠嘉鹏的钱,跟我没关系。”老太爷拿起一个白菜形状的糕点说,“就是看到它了,想起来问问,你的手很巧。”
“顾经理让我在马六甲和槟城也开铺子,这里有云姨,我可能下个月就去槟城了,去了槟城,小姐说让我和安顺少爷一起去香港,因为那时候香港的车行要开业了,香港的乔太太的船点手艺十分精湛,您手里的这个白菜糕,就是她教我,他们那里用菠菜汁,我们用了斑斓汁,白菜谐音百财。”
“竟是这样。”老太爷吃了一口,跟老太太说,“好吃。”
老太太拿起一个粉红的寿桃:“这个也好吃。”
余嘉鸿和谢德元谈当前香港的情况,日本人这么快打到南京,上海、苏州、无锡到南通是工厂集聚之地,这些日子,往香港涌的人更多了。
当然也不仅仅是已经被日本人攻占的,也有众多人是从尚未被攻占的地方逃往香港的。
所以铁路物资北上,人南下,九龙那里繁忙而混乱。
“德元兄,现在生意如何?”
“幸不辱命,把橡胶厂的设备已经全部交付了,现在在赶应澜那里两家车行,和旧车修理厂的设备之外,还在给船舶修理厂赶两台设备。”谢德元说道,“已经非常忙了,最近招了好些人,也在添一些设备。”
“那就好。等你有空也去香港看看,我带你见一些老板,各行各业都有。”
谢德元举起茶杯:“嘉鸿,你是我的贵人。”
“那不是互相成就吗?没有你,应澜的旧车收购修理业务能做下去?”余嘉鸿跟他碰了杯。
吃过晚饭,阿霞拿了秀玉的篮子过来,里面放了糖果和其他吃食,同样的吃食,也给琳琅准备了一份。
叶应澜派了车子送秀玉和郑安顺,郑安顺替秀玉接过了篮子,叶应澜跟她说:“回吧!我后天就回车行了。”
“嗯!”
余嘉鸿也摸了摸琳琅的头:“琳琅,有空再来找嘉鹄玩。”
父女俩也上了车。
送走了他们,大太太问叶应澜:“这个秀玉是不是和郑家那个孩子在一起了?”
“没有吧?”叶应澜没发现安顺和秀玉又什么。
“秀玉刚才把篮子给郑家那个孩子。”大太太说。
“就是秀玉跟云姨睡一个屋,跟母女似的,无话不谈,互相照顾。况且当初如果没有秀玉拉着云姨跑,云姨或许已经被郑家拉回家了。有了云姨这层关系,安顺也特别看顾秀玉。”
“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我想多了。”大太太说,“走吧!进去了。”
一家人进主楼,到里面听见余老太爷在跟老太太说:“我就说吧!你成天替嘉鹏在那些高门大户里找,不如就顺他的意,找了这个秀玉。人家安顿下来了,别看生意小,她聪明好学,这才几个月,已经能把她赎身的那一笔钱筹出来了,不容易啊!”
“那我明天找珍娘说去,让她再仔细去看看这个姑娘?”老太太问。
大太太看向叶应澜,叶应澜无奈地笑。
余嘉鸿走进去:“阿公,嫲嫲,这事你们不先去问问嘉鹏,他现在心里还有秀玉吗?再说,也得问问秀玉是否想嫁入我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