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2)
说到卓将军返京和卓文成挨揍,归根结底,还是卓文成自己闯出的祸端。
“阿归可知道,那卓小公子偷爬上了卓大娘子的镖车,要跟着大娘子一起去押镖?”
“是听文成说过,跟这个有关系吗?”
时序轻笑道:“这关系可就大了。”
卓家大娘子押镖不假,但从来不接外单,而是只负责替朝廷押送军需兵甲及粮草等,要么是往西疆送,要么是往北疆送。
恰逢定北大将军回京述职,好不容易从兵部讨了些粮草来,这番赴边,自然也赶着要把粮草带回去。
卓大娘子的镖局是从朝廷上过了明路的,又因押送货物的特殊性,自来也比寻常镖局规矩多些。
若是寻常镖局被劫,劫镖的人被捉了也只会以抢掠论罪,但若是眼瞎堵到大娘子头上,不论成不成,少不了要以卖国、刺探军情等罪名论处。
听到这里,时归已惊讶地捂住嘴巴:“那文成私自上了镖车,岂不是也……”
“正是。”时序欣慰于她的机敏,赞赏地点了点头。
“虽说卓小公子本就是将军府的人,可他毕竟不从军籍,于情于理,都不该私自与粮草接触。”
“哪怕他说他没想做什么,可人已经在镖车上了,甚至因他夜里偷吃东西,还险些将粮车点燃,多亏被大娘子及时发现,这才没酿成大祸。”
“朝廷中本就有人不满定西大将军索要粮草,若那几十车的粮草被毁,又是因将军府的公子造成的,难保不会借此攻讦。”
“陛下或不会为此事问责,但毕竟事涉西疆数万军士,无论是粮草被毁的后果,还是来自上头的猜疑,都是大将军承受不起的。”
时归了然,心念一动:“所以卓府的人才半道返回来,还怒火冲天教训了文成。”
“那卓将军今日带着文成来登门道谢,是因为阿爹做了什么吗?”
时序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大娘子镖队里有朝中文臣安插的人手,将这事传了回来,我正巧碰见了,就随手给拦了下来。”
这样一来,粮草险被烧的事情直接被中途阻断,朝中的人再怎么想借机生事,也苦于没有证据。
时序既帮了将军府大忙,卓将军亲自来谢,好像也就说得过去了。
想到卓文成那一身的伤,时归感到同情的同时,却也不得不说一句:“那文成被揍,好像也是应该。”
随后她又搓了搓脸蛋:“阿爹怎想起帮忙来了?”
按照她对阿爹的了解,像这种麻烦事,时序一向是能不管就不管,实在追到跟前儿了,才会被迫接手,一应处理手段还全凭心情。
提到这里,时序似笑非笑:“那卓小公子,不是阿归的好朋友吗?”
在好朋友几字上,他刻意加了重音。
果然就见时归一脸的惊喜,颇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阿爹是为了我才帮忙的!”
“那不然呢?”时序在她脑袋上点了点,“可别等那小公子真出事了,阿归又要哭鼻子。”
就跟大公主出嫁那日似的,时归表面上没说什么,实则当天夜里抱着被子哭了一宿,白白惹人生怜。
时归并不否认,赶紧抱住阿爹的手臂,讨好地贴了上去,再甜甜地说一声:“阿爹最好啦!”
后来时归才知道,卓文成回学堂前,其实已经回京有好几天了,只因他添乱的缘故,他被送回家后可是受了不小的教训,好不容易才能下床走动。
卓文成跟卓将军是同时到家的,回家后没等他吃上一口饱饭,就被亲爹一脚踹飞了出去,脸也被打肿了。
早在被发现送回家中的时候,卓文成就知道有此一难,谁知除了来自亲爹的暴打,紧随其后的还有兄长阿姐们的教训,就连最疼他的娘亲都给了他两巴掌。
将军府出来的公子们,真动起手打人,那是能要命的,也就是记挂着这是他们亲弟弟,方给他留了口气。
然没等卓文成把旧伤养好,二姐三姐也回来了。
这下子可好,三个姐姐把他吊在家里的房梁上,用拇指粗的鞭子轮番把他抽了一顿。
卓文成自知理亏,除了叫疼求饶也不敢多说什么,等被从房梁上放下来时,浑身已没了一块好肉。
等他在床上养了天,勉强能下床了,紧跟着就被赶去学堂,下学后又跟着亲爹去了掌印府上。
卓文成才知,原来是掌印出手替他家抹去隐患。
从时府回去后,卓将军未等天亮,就带着亲兵离京了,家里的兄长阿姐们也没久留,左右不过两日时间,家里又只剩下卓文成和卓夫人。
学堂里。
卓文成趴在桌上,胖乎乎的脸被挤压在一起,连着声音也变了调子:“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就是想出去闯荡闯荡,也想做出一番事业,省得他们总说我无所事事……你们肯定不知道,就连我三姐家五岁的儿子,耍刀弄枪都比我好看。”
“算了,无能就无能吧,好歹小命还在。”
人家都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到了他这,创业打一开始就崩掉了。
卓文成也是吃了教训,生怕再闯出什么祸事去,他自己烂命一条没了也就没了,若牵连了父兄家人,那才真要后悔死。
时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啦,每人所擅长的都是不一样的,你可能就是不善拳脚呢?”
“我前几年也想着练武来着,到头来也只是想想,实际连一天的行动也没付诸,那总不能说我也无能吧。”时归说,“不擅长的事,还是不要太强求了。”“那我擅长什么呢?”卓文成抬起头来,“你们看我,文不成武不就的,还有什么能做的?”
“……”时归哑然片刻,忽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百发百中呀!”
卓文成失望地趴回去:“百发百中又怎样,又没什么实际用处。”
“那、那……那你要不跟我做?”时归也是没法儿了,破罐子破摔道,“我这两年一直想赚钱,你要不就跟我一起赚钱吧。”
“怎么说?”
“唔——其实我也没想好。”时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现在也就是管着两家铺子,一直想寻摸些别的生意,还始终没有主意。”
“哎呀不要担心嘛,总有能想到的时候,那就说好了,以后你就跟我赚钱好了。”
卓文成认真想了想,终是点头:“好。”
转眼间,天又暖了起来。
往年这个时候,孩子们总爱寻些风景好的地方,趁着月假去踏个青,也算放松放松了。
然中班好些人都到了十岁,马上就要升入上班,上班入学前是有考试的,虽没有不通过就不能入学的规矩,可谁也不想做那个吊车尾。
加上京城附近能玩的地方这几年也玩遍了,孩子们本就没了什么兴致,又赶上学业紧张,索性不出去了。
这天时归几人约在拨霞供肆温习功课,辰时刚过,他们就到了三楼的雅间。
因不是用膳的时候,店里正安静着。
几人碰面后先是稍微说了几句话。
年初长公主诞下一子,上月才办了满月宴,京城好多富贵人家都有送去贺礼,只是因时序身份的缘故,时府并未收到请帖,时归自然也没去。
倒是许家两姐妹随母亲过去了,虽没能见到长公主新得的儿子,可却见着了长公主提起一双儿女截然不同的态度。
在说起小儿子时,长公主可是一脸的温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