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婉容扁着嘴,盈盈眼泪黏着翻翘的睫毛,忍了又忍,止住眼泪,方抬头看着母亲,带着奶气说道:
“娘不哭,婉容是爹的孩子,婉容不怕。”
“乖,爹的好女儿长大了。”慕军拂袖拭了下眼泪,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
转眼脸色一沉,抬眸说道:“夏知画,这是武安侯府不是你侍郎府,即已嫁人就应听从夫家。
倘若再由着小性子刁蛮,爹不在顾及你是谁的女儿,休书定会出现你面前。来人,扶二少夫人回房养胎,无事不许出门。”
“爹您怎能这么对我?我要见衍行,我要见我爹娘,我不回去……”
夏知画闻言气得发疯,明着养胎实则是将她禁足,她怎能不反抗。
推搡着下人,哭喊着要回夏家。
慕军听的头大,又怕夏知画哪一下用力,伤了未出世的孩子,摆手叫着下人,将她按住抬了进去。
“夏知画你若再胡闹,我便转告夏家你因孩子没保住,得了癔症,不得已为之。
你若安分,待你诞下孩子,爹自当让你操持铺子,得与失你自己衡量。”
哼了一声,拂袖走了,随即是房门紧闭的声音。
夏知画躺在榻子上,双手捶了一下榻子,紧攥成拳,秦姨娘离开一会,怎就变得厉害了?
她刚刚到底去了哪?是谁告诉她娘的事?这口恶气,我夏知画一定不会忘,你们都给我等着。
血丝爬满双目,衬着凝白肌肤越发的惨白,紧抿的红唇唇角微扬,邪如鬼魅。
门外的丫鬟附耳听着,见着安静下来,互看一眼,转过屋角站在窗前,偷偷看着。
见夏知画安静的躺在榻子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转身就折了回去。
“二爷,秦姨娘,二少夫人不但没了声音,还一动不动,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谁若背后使绊子,我便以牙还牙!
慕军眸光微缩,看了一眼偏房,大声说道:“请!现在就去,你们几个都警醒着点,好生伺候着。”
“是。”丫鬟应声转身走了。
秦姨娘苦着脸眸光忽闪,抓着女儿的手紧了紧,婉容下意识的抽了下手,“娘,您弄疼我了。”
“婉容,娘不是故意。”秦姨娘想起夏知画本就胎气有恙,这一番争吵怕是她摊上事了,不由得慌张,抓痛了女儿。
宽慰了句女儿,方看向慕军,“老爷,香兰是不是给您惹祸了?再则李府医不是在府里,为何还去外面请?”
“无关于你,之前她娘家婢女得罪了李全,便不在给她医治了,你怎么回来了,她不带婉容?”
慕军说话间,才反应过来秦姨娘怎么突然回来了,蹙眉看着女儿,秦姨娘看了下四周,见着没人附耳了几句。
“侯爷赞同她,我也想婉容被人待见,堂堂正正的做武安侯府的小姐,就回来了。”
原来是夏知婉的意思,若说是羞辱秦姨娘,可句句又是为了婉容着想,诋毁的是她继母马玉娇。
夏知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慕军思虑须臾,抬眸说道:“你们好生照看着,切不可怠慢了二少夫人,大夫来去雨竹轩找我。”
看向秦姨娘,“走吧,去看看便知晓用意。”抿唇笑了下,伸手牵着女儿的手,三人离开了墨竹轩。
屋中偷听话音的夏知画,起身看了眼门口,眸光思虑着,找那贱人作甚?莫不是是她说的?
夏知婉你处处与我作对,你必须死!掀开被子下榻,眼睛盯着门口,麻利的写了个纸条,上榻闭着眼装睡。
慕军三人闪身院子外,慕衍之瞧见,想着闪躲,一看哪都不成,便装作向这边来的样子,迎了过去。
“二叔秦姨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刚知婉口气重了些,侄儿怕秦姨娘多虑,便来看看。”
慕军眉头微挑,薄唇轻抿了下,“衍之有心了,二叔要去你院子,一同走吧!”
“二叔秦姨娘请!”慕衍之身子一侧,伸手请着。
四人不曾说话径直回了雨竹轩,慕衍之方开口,“知婉,二叔他们来了,来人上茶。”
夏知婉闻言看向外面,“把胭脂收起来,点心留下,去备茶吧。”
话落,起身站起,迈步向门口走去。
夏知婉瞧着那一家三口面色淡淡,说苦恼嘴角还有点笑意,说开心又眸光闪泪,看的人说不出个滋味,便抿唇一笑。
“二叔此番同秦姨娘来,可是问罪知婉?”
慕军闻言眸光一蹙,他确实是来问为何,但不曾想过治罪与她,夏知婉怎就说出了这话,难不成她知我们会来?
看着夏知婉,眉头舒展呵呵笑了,“知婉何罪之有?二叔此番前来是同你说婉容的事,怎搞的像我们兴师问罪似的。”
拂袖指了下屋子,夏知婉微点头身子一侧,请着几人进了屋子,各自落座,她便看向婉容。
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髫丫,系着红色丝带,些许刘海半遮着两道弯眉。
圆溜溜的眼睛,墨色的瞳仁占据了一半,被泪水浸湿黏在一起的长睫毛向上翻翘着,鼻子小嘴巴润红。
水粉色衣裙衬的婉容脸颊红扑扑,像熟透的苹果,夏知婉抬手摆了摆手。
婉容眨着大眼睛,看向秦姨娘,秦姨娘笑着点头,“少夫人是婉容长嫂,日后你要听她的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