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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青川洗澡去了,他应该只是简单地衝了下,很快从里面出来,房间里没了动静,或许是睡了。
郁寻春又倒了杯水打算给他放床头,免得半夜渴醒了找水喝。
进门一看,他沉默了。
宴青川确实睡了,脸陷在枕头里,呼吸平缓。
但他头髮上的水是一滴也没擦,别说枕头,连掖在下颚的被角都浸湿了。
平时挺稳重一人,怎么喝醉了酒,退化了似的?
“宴青川。”郁寻春推他,“起来,头髮吹干了再睡,你这样明天要头疼。”
宴青川抓住他的手,没睁眼:“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没事什么没事?
郁寻春又推了他两下,最后一下被宴青川一把拉过去,跌在他身上,还没等郁寻春起身,宴青川拿被子把他一裹抱在怀里:“别闹了寻寻,睡觉吧。”
他还往郁寻春身上蹭,蹭了郁寻春一脖子水。
郁寻春服了,睡个屁啊。
“吹头髮。”
宴青川又往他怀里埋了埋,被郁寻春嫌弃地推开,黏黏糊糊撒娇:“那你给我吹。”
郁寻春是真拿他没辙:“你把我抱这么紧我怎么给你吹?”
宴青川松手了。
郁寻春下床去浴室拿吹风机,插在床头,宴青川非常自然地把脑袋放到了郁寻春腿上。
带着水,有点沉,郁寻春大腿绷了一瞬。
他打开吹风机,屋里安安静静,只有吹风机嗡鸣的声音。
吹风机的风温热的,拂过指尖,指尖再穿过宴青川发梢。
他看起来睡得很沉。
一面吹干,郁寻春正犹豫着要怎么不把他吵醒给他吹另一面,宴青川自觉翻了个面。
郁寻春突然给无语笑了:“你没睡着?”
宴青川闭着眼,答得利索:“睡着了。”
“你没有。”
“我有,我睡着了,我刚醒。”
“你觉得我信吗?”
“那你信吗?”
回答他的,是再次响起的吹风机。
这回彻底吹干了,郁寻春让他起开,宴青川没动:“寻寻,明天圣诞节。”
郁寻春想到了自己买回来的礼物,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这会儿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宴青川察觉到他欲言又止:“怎么了吗?”
郁寻春说:“你等我一下。”
他走出房间,拿着礼物走到宴青川房门前又有点犹豫,来来回回在屋里徘徊了两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紧张。
他也不是没有给宴青川带过礼物,上次从b市带回来的领带夹不给得挺顺手吗?
“你准备在客厅转几圈?”
宴青川不知道什么出来,靠在门边。
他看到郁寻春手上的小购物袋,福如心至:“是给我的吗?”
“嗯,”郁寻春不得不上前,耳根泛红,“因为最近一直在开你的车,算是谢礼。”
谢礼两个字咬得很重。
宴青川失笑,拿在手里问现在可以拆吗?
郁寻春点头。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镀金的驳头链。
宴青川在领型的位置比了比:“等我去换套衣服看看。”
驳头链是一种西装配饰,一般佩戴在西装领插花眼的位置。
选择了这个礼物而不是桑朔推荐的领带一类,是因为郁寻春发现宴青川穿西装总会有一些小心思。
他的口袋巾袖扣领夹插花一类的小配饰,几乎从来没有重复过。
他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小东西。
从宴青川迫不及待想去换衣服就能看出来。
送出去的礼物对方喜欢当然是好事,郁寻春莫名臊得慌,连忙拉住他:“别折腾了,明天再弄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宴青川特地来敲了郁寻春的房门。
郁寻春昨晚熬了夜,还迷糊着就被宴青川从床上薅起来。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深绿色戗驳领的双排扣西装,宽肩细腰长腿,显得人特别成熟且优雅,还别出心裁地配了一副黑色的皮手套,衬衫系到顶,恰恰好卡在喉结下,平白多了几分禁欲。
郁寻春送给他的驳头链就别在插花眼,低调又吸引人眼球。
他问郁寻春:“怎么样?”
郁寻春看了他半天:“今天是有什么需要隆重出席的宴会?”
那自然是没有的。
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非说个不普通的话,那今天是圣诞节。
“怎么样,”郁寻春缩回床上,拉起被子,背对着他,“和平时一样。”
他盖也没盖完,脖子露在外面,红的。
宴青川笑着走了,走前嘱咐郁寻春把晚上的时间留出来。
“干嘛?”
“圣诞节,刚好是我们公司旗下乐园五十周年庆,你送我礼物,我请你去游乐园,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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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园不是小孩子才去的地方吗?
虽然郁寻春小孩子的时候也没去过。
问就是玩物丧志,席余馥不让,后来他出国后报復性地连着去了一个礼拜的游乐园,每个项目连着刷,几乎玩到吐也找不到一点小时候向往,或者愿望得到满足的感觉。
所以他对游乐园的评价只有两个字——无聊。
宴青川却和他恰好相反,不管外表多成熟的人,永远童心未泯,喜欢这些被梦幻和美好粉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