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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朗没说话,很快钻进车子里,问了句:“饿了吧?”
“在车上吃过了。”曲朗答。
“我也在来之前吃过了,那我们去哪里?”
“葫芦湾怎么样?我好几年都没去过了,还是刚回国那年你带我去过的。”
夏一航看了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什么也没说就发动了车子。
梅澜江市有一条著名的江,转到城市的各个角落的时候,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形态,尤其是在最宽阔的地带形成一个葫芦状,而葫芦湾正好是葫芦的转弯处,每年开春的时候,会有大批游人来到这里。
每年开江的时候,这里形成一个角度,从上游而下的风和冰疯狂的冲刷着这个转弯处,最奇特的时候,竟然能将水里冰冲起十多米,吸引了无数摄影爱好者的痴狂,也因为这个地方,很多著名的摄影家也会提前在这里等候,一时之间这里成了独特的风景。
忙里偷闲
曲朗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夏一航领过来了,虽然那时候冰排已然不是高峰期了,正因为是处在转弯处,这里还残留着很多冰块在一起相互冲撞,那场景也是令人震撼的,曲朗当时拍了好多片子,说这样的场景每年都要来的,结果,他只来过一次,以后来的时候也是夏天的时候游泳,而开春的时间自己早就忘记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这个转弯处,现在岸上早就没了人,只有一些正在收拾鱼网的钓鱼人。
两人下了车,沿着江边前行,他们谁都没说话静静欣赏着眼前美丽的风景,他们在一起这样心无旁骛的游玩时间几乎没有了。
夏天的白天显得漫长,太阳已然变成红色的火球正在慢慢下沉,江水上面漂浮着好些船,它们随意飘浮在水面上,悠闲的飘来飘去。
他们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太阳终于变成了半个火球,金光闪闪的江面也变成了暗红色,傍晚真的降临了。
“有时候对这一行真的厌倦了,大学的时候,这是我毕生的事业,总可笑的害怕这个世上的坏人被我们抓干净了,到时候我们就失业了。
参加了工作后,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到底是不是适合做这事的人,你总说我有妇人之仁,对那些穷凶极恶之人我是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但对那些无辜卷进来的人总是赋予无限的同情,这种东西确实折磨着我。
我常常因为遇到这样的事而难过,甚至疲倦、犯困、灰心,提不起精神来,但我知道我必须要拿下所有的证据,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得不给自己打气……这种感觉有一段时间了,我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曲朗慢慢地走着,终于开口了。
“这就是性格决定命运,你就当不了冲锋陷阵的警察,太多愁善感,当侦探其实真的符合你的气质,同情嫌疑人这很正常,我们也一样,只不过比你更容易过,你是办了一个案子就要休上一段时间的,我们呢?我们又进入了下一个案子,所以没有时间让脑子好好休整,这样也好,反而炼就了一颗铁石心肠。
你说谁没有侠骨柔肠,可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总让这样的事萦绕在心对我们不利,我们也像演员一样,办过一个案子就要把它清除掉,沉寂其中对谁都没有好处。”
两个人走到葫芦湾的细窄处,四面完全黑了下来,对面有炊烟升起,这里的对岸还有城市里不多见的平房,它们在白天的时候错落有致,现在,周围院落的轮廓像是一片片岸边的礁石一样,在月光的映照下时明时暗。
风越来越大,曲朗穿得单薄,夏一航下车的时候正好拿了一件,此时,他给曲朗披上。
曲朗扭头看了他一眼说:“结婚和没结婚就是不一样,这要是过去……唉,这还是你吗?”
“是不是苏丽丽被卷进来了?”夏一航没接他的话,问道。
曲朗点头。
他指着江面上飘荡的小船说:“这个世上怎么就有这么蠢的女人,明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把替别人保管的枪,却硬要出头,不把自己输得体无完肤不算完,而且还美其名曰是付出,如果这些事放在一个没有文化的家庭妇女身上,我还能理解,可她是有着高级学历的知识分子,怎么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夏一航拿起一块小石头,用力扔了出去,静静的夜晚石头击打水面的声音还是传得很远,而石子所引起的涟漪,则无影无踪。
“在爱情上,女人有没学问都不重要,她们……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人就喜欢为爱而付出,她们可能还觉得自己伟大呢。”
风越来越大,夏一航拉着曲朗两人往回走,在路上,夏一航特别善解人意地没有过问案件的任何问题,只是一心的陪着他。
走了好久,才看到夏一航的车子,夏一航笑说:“不知不觉中走了这么久,我送你回家还是去工作室?你好好休息一天吧,明天什么也不做了,好好调整调整。”
曲朗执意摇了摇头说:“还是先把案子落实一下吧,我去提审李胜济,你要不要一同旁听。”
夏一航说自己分不开身,他说手里的案子也是省里挂了号的,他说每天都奔忙在各种案件里,好像不退休就永远忙不完。
接着还羡慕地说曲朗每一次都有自己的假期,而自己则命苦休不得。
车子往曲朗的工作室开去,两个人忽然间就沉默了,曲朗看了一眼夏一航问:“你怎么了?想什么呢?现在案子马上就有了眉目,你怎么还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