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3)
郭建川严肃地说:“如果有飞行员找你们恋爱,你们最好拒绝,其他军官也是。不要以为跟军官恋爱很酷,被上级发现了你们受到的处罚绝对比他们重。而且在船上,八成只是来找你们上床的。”
梁岚歪着头说:“头哥自己在和军官恋爱,跟我们说这些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郭建川无话可说。他想说这都是他的切实经验,洛意最初确实是来找他上床的,如果有一天洛意腻味了他,那也只会以他的黯然退役收场。但他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竟然无法反驳梁岚的逻辑。
“单纯找我上床也行啊,在船上呆久了总归需要性生活吧。”朱珊语出惊人。
“哇!没想到你是个肉食系啊。”
两个女孩打闹了起来,郭建川还想劝几句,却是既没有立场又找不到机会了。他想了想觉得算了,这种事本来也屡禁不止,到时候人忙起来了就大概率没力气干那些事了。
晚上郭建川按约定来到洛意的舱室。洛意这次同韩柠住一间,韩柠去值班了,房间里只有郭建川和洛意两个人。郭建川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着洛意躺在床上抱着手机下象棋。
洛意很快就输了,他把手机一扔,问郭建川说:“今天那两个是你带的徒弟?”
“嗯。”
“你挑了两个女孩?”
“不是我挑的,是别人挑剩下的。她们俩细胳膊细腿的没人愿意带,只好我来带了。”郭建川说,“不过都挺聪明的。东西一教就会。”
洛意哼哼了两声,这事就算翻篇了。郭建川走到床边,把洛意往里面赶了赶,自己挤到床上,说:“那俩小姑娘今天跟我说他们想跟飞行员搞对象。”
“那她们可能要去隔壁中队找,我们中队管得严。老黄说谁敢在船上乱搞立马叫直升机把他送走。”
“是嘛。”郭建川偏头望着洛意。
洛意没有听出郭建川语气里的调侃,又或许在他的认识中他跟郭建川不算是“乱搞”,脑袋枕上郭建川的手臂跟他吐槽说:“每次开会都要说,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前几天刚说了一次,‘一见钟情也不行,要打仗了你一见钟情,是准备演一出人鬼情未了吗’。”
“你学黄队长学得真像。”
“一般吧。”洛意谦虚道,“老黄天天在我们耳边念经,韩柠都能学两句了。”
他们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洛意说:“过几天要开始执行空中巡逻任务了,你们收到通知了吗?”
“还没有。”
“应该明后两天就会在早会上说明。昨天另一艘航母的飞行员在北边执行任务时,有一架亚加合众国的飞机靠近伴飞。”
郭建川问:“亚国会参战吗?”
“以我对亚国的了解,宣战肯定不会。但他们一直在为北安南提供物资和武器,现在他们的舰队又在西太平洋上活跃,我们看来得小心点了。”
洛意每次同郭建川谈起军情,都是在气氛正温馨时以一种稀疏平常的语气谈起,好像战争不过是一局战旗游戏,他时而是棋子时而是看客。郭建川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他这份“从容”,一听说飞机准备出动立刻紧张了起来。他负责的工作这段时间没有出任何问题,但他依旧感到不安,桂永良号这次出海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仓促,而仓促是很难带来胜利的。
洛意艰难地翻了个身,拍了拍郭建川的胸说:“你别害怕呀。亚国一向克制,他们最多是支援安南一些导弹,再支援一些发射人员。”
郭建川无语道:“这不就是导弹部队秘密参战吗。”
“实际上是,打嘴仗的时候可以不是。”洛意说,“与其担心被亚国的导弹命中,不如担心自己这边闹出什么乌龙吧。据我所知不久前一艘两栖攻击舰停在军港里发生了火灾,这条船的损管比那条强的有限。”
郭建川拧了一下洛意的嘴,警告他说:“别再乌鸦嘴了。”
“疼!”洛意抗议道。
郭建川亲了亲他作为安慰,随即躺在床上眉头不展。洛意的话虽然听着不吉利,但是正中了郭建川心底的担忧,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坐起来说:“我走了。”
郭建川沉浸在他的担忧中,没有理会洛意又惊又怒的眼神,自顾自地说:“这床两个人睡还是挤,我在这儿影响你休息,你早点睡,明天出任务的时候有好精神。”
洛意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郭建川是神经过度紧张,只当他假正经的毛病又犯了——早上还在公共休息室白日宣淫,晚上来都来了,躺了一会儿却“体贴地”要走,这是在耍他玩吗?
洛意脸上写满了不满意,奈何郭建川像个不怎么智能的机器人一样,读取了他的表情后机械地在他撅起的嘴上啄吻了两下,便拍拍他的脸蛋离开了。
郭建川穿着借来的褐色马甲,戴着同样是借来白色的头盔,临时客串飞机机工长。他本来是上来看看动力车间在甲板上的工作是否一切正常,谁知飞行中队的队长黄一鸣像见到父老乡亲一样热情地揽住他的肩说:“小郭,快,去借一套机工长的衣服,赶紧把这两架飞机发出去,这些菜鸟发得太慢了,再拖下去要影响后面着舰的飞机了。”
郭建川一看,这两架飞机并不是他们中队的飞机,便有些迟疑。老黄说:“去,没事的,他们中队的队长见了我要喊声哥,你去指导他们一下他们还敢不乐意?我看那小孩也巴不得有人替他发飞机。”
郭建川只好去了,隔壁中队的年轻机工长果然求之不得,迅速跟郭建川换了马甲和头盔,头也不回地到一边凉快去了。郭建川站在机头前方,打着手势指挥飞行员启动发动机,检查机翼和舵面,所有检查顺利通过后,再把飞机的指挥权移交给甲板调度官,这架飞机就算发出去了。
郭建川从机工长这个岗位毕业已经有三四年了,但是飞机起飞前的引导手势一直没忘,无论是训练还是部署,时不时就会被叫去帮忙发飞机。他当年是下班后对着镜子自己练过打手势的,熟练程度比同期的机工长都要高,姿势也标准利落,因此甲板上人手不够时领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种事说好听点叫能者多劳,说难听点就是——郭建川是个人尽皆知的冤大头。
飞行队的副手看着郭建川认认真真地给别的飞行队打白工,笑着跟老黄说:“你这样指使小郭做事,自己卖个人情,洛少爷知道了要不高兴的。”
老黄也跟着开玩笑说:“洛少爷还在天上飞着呢,他不会知道的,小郭才不跟他说这些事。再说了,知道了又怎样,洛少爷是有格局的人。”
郭建川听不见长官们的议论,但他觉得这是小事一桩,发飞机前最重要的准备工作都由机组人员做好了,他只不过是去打个手势,两架飞机前后没用到一刻钟。只要是为了工作能顺利完成,他是不介意多做一些的,更何况这种举手之劳。
郭建川下班回到舱室,正碰上黎邦智准备出门上班。他把甲板上的事跟黎邦智讲了,黎邦智脸上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说:“你也去给他帮忙了?”
“你也帮过他?”
“没,我哪有有空。”黎邦智说,“那哥们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在餐厅累到吃不动饭,表示想要别人喂他的那个。”
“你前几天跟我说我当是在夸张呢。”
“都是他的原话。他也是倒霉,本来他们中队有九个老机工长的,带着新人管十二架飞机完全够用,结果出发前两个星期,有四个不知道听了啥反战宣传,死活不肯来安南,宁愿违约提前退役也不来,包括他们主任。他是剩下的五个里面证书考得最多的,就被火线提拔为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