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海盗单手搭上军官的肩在他的耳边低笑(1 / 6)
“海盗从不撒谎,”萨利·坎贝尔冷笑着重复了一遍,“长官,您真会开玩笑。”
黑发蓝眼的军官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剑柄处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纯白色的长裤多了一块不大不小的黑色脏污,来自于都铎的靴底。
作为曾经追捕都铎·贾里德两年之久的人,萨利·坎贝尔清楚的知道面前的青年有多么的热衷于玩弄文字。
他的舌头已经在黑市里挂上了高达五十万金币的悬赏令了。
当然,其他器官也获得了不输于舌头的待遇。
“玩笑?”都铎食指弯曲抵住下唇,笑意不减。
“坎贝尔,上次你把我的话当做玩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军官收起了笑,湛蓝的双眼镶嵌在英俊的面容上,他绷紧了下颚,扶着剑偏过脸,不做回答。
坎贝尔并不想回忆和都铎有关的任何一件事,反正故事的最后结局不是流落荒岛就是弃船逃生。
这就是他那两年来的生活。
昏暗的地牢里传出声声咒骂,栏杆被拉扯着晃动,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holyshit!”
“船长,贾里德就是个骗子!他不可能来救我们!”
隔着栏杆,一名海盗急切的劝说着他的船长,然而男人盘腿坐在干草堆里,不为所动。
墙壁上的油灯照亮了男人的脸,单边眼罩遮住了左眼,深棕色的齐肩发在脑后扎成小辫子,发顶还有些许干草。
“是啊,他是个骗子,”男人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但他一定会来。”
嘲笑我。
只要贾里德走进地牢,他就有办法让贾里德放他出去。
贝西墨罗德尼,纵横于西尔利帝国西海岸的知名海盗,“圣光女神号”船长,罪行累累。
“咔啦”一声轻响,地牢的大门被推开,些微的日光泄了进来,转瞬即逝。
靴底和地面的碰撞声有节奏的响起,劝说贝西墨的海盗嗖的一下缩回了自己牢房的角落。
贝西墨抬眼看去,黑色的长筒靴一脚踩住了一只妄图逃跑的老鼠尾巴。
“吱吱!”
拳头大的耗子奋力挣扎着,细长的尾巴却被牢牢的踩住,它的爪子快速的扑腾,在地面上抓出浅浅的痕迹。
都铎抽出腰间的长剑,“咚”的一声将老鼠死死钉在了地面上,力道大的剑柄都微微晃动了两下。
“差点就让只老鼠跑出去了,你说是吗,贝西?”
都铎缓步走到他的牢房前,粉色的长发和鲜红的制服同这座暗色的地牢格格不入。
“哦,别这么叫我。”
贝西墨露出牙疼的表情,盘着腿向后方挪了挪,防止都铎从栏杆间隙中一剑把他钉到墙上。
“我可不会叫你都都,你说是吧,都都?”帅气的男人脖子向前伸了伸,刻意的捏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都铎略长的眼尾下泛起淡淡的红色,他微微俯下身,长靴踩住了略有些晃动的栏杆底部。
他们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都铎的耳坠撞上了铁栏杆,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贝西墨几乎能用眼罩去亲吻青年垂落的发丝。
如此安静了少顷,都铎突然抬起手,贝西墨瞳孔骤缩,小腿发力,整个人猛地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向后方连退两米远。
两米是牢房的极限,不是他的极限。
都铎摊开手,左手戴着黑手套,右手裸露在空气中,食指上鸽血红的戒指在油灯下隐隐闪着光。
“别紧张,老朋友,我已经没有武器了。”
青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祖母绿的眸子眯起一条月牙似的弧度。
“是吗?你那把老古董呢?”
贝西墨双手撑在身后的墙壁上,结实的胸肌从宽松的海盗服里露了出来,在他的左心口处,有一块模糊的黑色纹身。
“而且,”贝西墨撇了一眼都铎身后半步的男人,意味不明的说:“我们的老熟人,萨利·坎贝尔上尉还在呢。”
坎贝尔扯了扯嘴角,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都铎眨了眨眼,双手交握置于胸前,笑着说:“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贝西?”
虽然只退了两步,但也聊胜于无。
贝西墨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牢房的正中央,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故作惊讶的说:“真不敢相信,都铎,你居然加入了海军。”
都铎双手抱臂,刻薄的回道:“这都不敢,你也配当海盗?”
贝西墨被他堵了一嘴,呲着牙“啧”了一声,随后假惺惺的笑道:“这身军装可真衬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谊,放我出去怎么样?”
“听到了吗,坎贝尔,他居然想和我打感情牌!”
都铎夸张的捂住下唇,眼中虚浮着笑意,“好了,贝西,说点实际的吧。”
贝西墨偏了偏头,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实际的?你是说你捅我的那一刀,还是我送你的…”
“失落岛的宝藏。”
都铎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冽,似冬日的海风,刮的人耳膜生疼,“别装傻,贝西。”
萨利不动声色的竖起了耳朵,失落岛的大名无人不知,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岛屿。
据说每年的五月至八月,失落岛都会突然出现在海面上,里面埋藏着数百年前灭亡的古伊国的宝藏。
贝西墨止住了话音。
都铎勾了勾单边耳坠,微不可查的笑了声,“女王陛下对失落岛的宝藏很感兴趣。”
贝西墨反问:“只是陛下感兴趣?”
“我也感兴趣。”
贝西墨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需要再想想。”
“那你就等着上绞刑架吧。”
“你知道的,贝西,我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
都铎转身欲走,萨利·坎贝尔伸出一只手臂拦在他的身前,白色的手套距离都铎仅有半寸之遥。
“恕我直言,长官,绞刑架不是你的私人玩具。”
都铎懒洋洋的抬眸,眼底溢出笑意,他坏心思的倾身,萨利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海盗并没有轻易放过他,一脚踩住了军官的鞋面,重新将两人的距离缩短。
“它当然是,这里有什么不属于我?”
“你吗?”
都铎抬手压住萨利的手腕,将拔出一寸的剑按了回去。
“别激动,上尉。”
都铎眯起眼,泄出些许祖母绿的光泽,唇下的小痣动了动。
“我们都知道,权力之所以如此有魅力……”
他单手搭上了坎贝尔的肩,微微用力下压,感受着掌下绷紧的肌肉,低笑道:“是因为它随时可以被剥夺。”
“坎贝尔上尉,你难道不想换个称呼吗?”
都铎松开手,轻轻掸了掸萨利肩上的流苏,似笑非笑的问道:“上校怎么样?”
“只要得到失落岛的宝藏,说不定我会见到西尔利最年轻的少将。”
萨利眼底波动了一瞬,拔出腰间的长剑,“唰”的一声掷了出去,剑尖穿过铁质栏杆,擦着贝西墨的脸侧钉在了墙上。
都铎转过上半身,靴子仍然牢牢的踩在萨利的脚背上,他轻轻拍了拍手。
青年满是赞叹的说:“干得漂亮,上尉,这下我们两都没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