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南斯的请求有深意的话语(3 / 6)
“然哥,我知道,你还在因为我没给你而生气。”徐生没看他,摸着那包扎好的血包,语气极为轻柔地说着,但莫名地给人毛骨悚然之感。
此时房门半掩,万籁俱寂,唯有z103的声音充斥了焦灼——
【警告!危险指标达到五颗星!请宿主速速撤离!】
不消它多说,陈然也顺着感受到危险凭空出现的黄色牵引走到房门处,便发现关上的陋室大门大敞着。
遥遥望去,像是张大嘴巴的怪兽连赶着将光亮吞噬殆尽,村里所有灯光熄灭接连熄灭了,仅有的灯光在连接寡夫家的桥上升起,还泛着幽幽红光,扶杆上的花忽地开了——
肩膀一沉,他一瞥,正好对上徐生看上来的视线。后者见他看过来,猩红的舌头伸了出来,舔了舔他的脖子。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粘腻感,陈然默默地把视线又投向前方。
很好,芭比q了。
最初还能听得见风声,接着雨下起来了,窸窸窣窣的昆虫们不知道在哪里作响。树影摇曳中,所有声音都无限地放大,几乎要穿透耳膜。有一瞬间声音刺耳到耳朵近乎听不见起来,不知过去了多久,整个世界渐渐又归于平静。
z103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焦灼的,最后又慢慢地远去了。
雷声大作,狂风来临!陈然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
“陈…相、相公——”感受到身下睡着的是床,陈然撑起了上半身,而后准确地把目光投向说话的人。
那人坐在木雕的花椅上,身穿红色嫁衣,一灯如豆,看不清神色。见床上的人看过来,方才的慌张像是没有出现过,现下倒是神情自若地与之对视,轻启红唇道:“您的面色看上去不太好呢。”
那怎么可能好,莫名其妙被拉进另一个空间——话说,是另一个位面,还是说梦境之类的?
不管怎么样,真是糟糕啊。
陈然抓了抓脑袋,瞥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徐生。后者见此,露出一个纯天然无危害的表情。
不对,徐生到底还是这个副本里的人,外貌和身份都很贴近……这应该就是z103所提到的古怪之处吧?
【支线任务解锁,欢迎您来到徐生的世界。】
【扮演好亡夫回忆录中的角色,探究徐生,解锁村庄秘密。】
又是这个古怪的声音,不是诺休的,也不是z103的。
【稍作提醒,徐生并未感染疾病。】
明明也是用着一成不变的系统的声音,却带着满满的戏谑,还真是叫人不爽呐。
手指动了动,触碰到衣袖的边角……果不其然,身上穿的也是和徐生一般材质的婚服。
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徐生,陈然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也好,这下能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今夜本是洞房花烛,少爷何故一脸愁容?”徐生像是被他的态度戳伤了,低下头来,眼睫毛微微颤抖着,状似泫然欲泣。
见此,陈然眸光闪烁。
村里人都说这徐生为那早亡的丈夫守寡,比寻常女人都要忠诚,但是特地给装夫端来给的茶水里却有昏迷的药物在里面……
陈然浓眉一挑,来了兴趣。
慢慢地从这早死的陈家……啧,对了,好不爽,这早亡丈夫竟然和他同名同姓,陈然的思绪在这丈夫的名字上停留了一番,而后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人生经历大致梳理了一遍。
陈家少爷打小体弱多病,但在当时的年代连吃穿都是难以满足的事,陈家也算是有些财力,不惜耗尽家财为这大少爷求一条生路。奈何公子命途多舛,名医们在探查完陈少爷的病情后却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下了死亡通知单,道是他活不过弱冠之年。
正在陈家人都绝望之际,一次偶然的敬拜神明,让他们找寻到一丝生机。
寺庙里的宗真大师致意道这陈家少爷是天生阳胎,却精元难守,吸引了大量的邪祟。破解之法便是在现时代成人之际寻找到另一阴胎,与他水乳交融,从而将身上的背运转移。
说白了,就是要找到另一个命格相反的人替他消灾。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找到了徐生身上。
而且看这样子,徐生似乎是以女子的身份踏入了这陈家大院。
那大师所说破解之道是这婚礼的举行,当下的洞房花烛夜就是陈家少爷转运的关键时机……
身体内部传来的灼烧感与突如其来的头疼打断了陈然的思索,大师所言的症状出现——但并非是想象中的刺痛,他双唇抿了抿,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另一旁的徐生虽面上不露山水,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这陈家少爷所为,此时见他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清醒了过来,心下暗暗吃惊,有了几分思量,手指无意识地握紧,陷入掌心。
“我——”
余音戛然而止,只见这柔弱相公将食指轻放在嘴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徐生才发现少年丈夫的脸色苍白如纸,俊美的脸庞上细密地渗出汗珠,从高挺的鼻梁一直滚落到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许是唇尖感觉到些许咸,不自觉地轻轻蠕动,余下的汗水顺势跌落进衣襟里。
到底是陈家财大气粗,又受固有的思想影响,加之暗处大师的推动,这场婚姻的两位主人公抛去了这个时代标配的中山装与西服,选用了古早的婚服。
于是徐生的目光乘势而下,停留在眼前人从鲜红的状元冠服里探出来清瘦修长的手指上。
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色脉络清晰地爬上手背,此时就那么撑在暗沉的床铺上,凹下一抹深深的痕迹。
……竟是比瑞祥六里的招牌小凤仙都要色情。
徐生不合时宜地对比完,微怔,懊恼。
怎可将这金枝玉叶的少爷同妓院里的风尘女子类比?
明明对这桩婚事和陈大公子这个人都无甚好感,甚而是大婚现场拜天地都如临梦中,只觉得鲜少出现在人前的大公子人设粗略,可见了当下陈公子这模样——竟像是在空白画卷粗略地勾勒上几笔,立马生动起来。
本是这桩强取豪夺的婚事受害者的徐生莫名地想起来,这个身穿喜服的青年方才成年,他是笼中的鸟儿,在爱的囹圄中终其一生不得其解。
这鸟儿开口——
“过来。”
徐生不知怎地,心头燃烧的熊熊怒火和郁结消了大半,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他站定在床边,打下的阴影于是就笼罩住陈然,心上竟诡异地升腾起一种细微的满足感。
徐生挥去这种感觉,但奇异的不在紧张。他心底一次没有选用私底下大众称呼的病秧子来唤陈然,望着这人眉间氤氲的病气,不由自主地想,这大公子,是不是太虚弱了些?
陈然却没有再说话,欲火很快漫上他的身体,黑眸淡淡地扫过去,隔着茶盏上袅袅升起来的白雾,清晰地看见窗口闪过的几个黑影。
真是好笑,一杯茶水里不止放了一种药啊。
他收回目光,浅淡地讥笑。
随之陈然示意徐生贴近,在弯下腰的瞬间,他撑着身子越过他,关上了室内最后一盏光线柔和的灯盏。
“有人在看。”
两人挨得极近,徐生的身子在陈然靠近时僵硬,呼吸在陈然开口时错乱地与之交织。
外面的动静在灯灭时大了些,这会儿徐生已然听见,可心却无暇他顾,执着在身上之人,神经紧绷,暗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