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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连喜欢都不知道是什么、连爱都不会的江溺,在顾池的生命里成为了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好像顾池不会的他都会,顾池会的他也能做的更好。
他的小怪物长大了,会爱了,不再是小怪物。他变成了顾池一眼就能看到的星星,还是最璀璨的那一颗,是他能在亿万银河里触手可得的浪漫。
于是顾池总是想,要是早点认识他,要是一开始他们不是那样惨烈的互相撕咬以至遍体凌伤才恍然大悟就好了。
顾池弯了弯唇角,将最后一个碗擦干,放回橱柜里。
就在这时,大门咔擦一声响打断了顾池那还在百转千回的思绪。
常年和江溺在外的警觉让顾池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转了转手里刚才切了梨子的水果刀。但又立马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英国,不用时刻防范那些仇家。
再说现在他还是一个乖乖学生呢。
不过能有家门钥匙,还在这种傍晚的时间里回来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顾池立刻松了松脑子里的那根弦。
“小池啊,这么快就放学了?”周祁开门进来,一眼就看到顾池在厨房里。
顾池不疾不徐的擦干沾了水的手指,转头看着周祁,皮笑肉不笑道:“周叔叔几天夜不归宿,倒是难得回来一趟。”
周祁也不是第一次偷家里的钱去外面鬼混了。换作上辈子这时候的顾池,在看透周祁的本面目以后肯定会恨的上去揍死他。
但现在的顾池已经不再莽撞,他学会了冷静,也变得沉着了。很多账不是他一时冲动就讨得回来的,他有的时间和他好好算,也乐意陪他玩这种虚假游戏。
周祁闻言有些尴尬,干笑道:“小池,叔叔这……”
“顾池。”
突然插进来的冷淡嗓音让周祁倏地噤了音。没别的,只是那声音太低太沉,带着让旁人无法不战栗的寒意。
顾池转眼看到江溺站在门口,眼中的凛冽也散去了一些:“怎么了?”
江溺对周祁眯了眯眼,又看向顾池,好像是在询问面前这人是谁,可尽管这是第一次见面,却也不妨碍江溺第一次见到周祁就露出了敌意。毕竟这时的江溺虽然只有十七岁,也是腥风血雨里走过的人,对方是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顾池不太想解释,说周祁是他继父吧,名存实亡。当初他和母亲结婚时两人也只说是搭伙过日子,不会再有孩子,名义上的夫妻罢了,所以那时顾池心里的芥蒂还没有那么重。结婚之后母亲和他也是分开住。
所以那时候顾池一直觉得周祁是个大好人,尊重母亲,对他也不差。
现在想来可笑至极。
一个骗婚的同性恋当然不会对林缘有什么想法,或者说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顾池。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在林缘之前没有结过婚的原因了。
上辈子他试图对顾池下手之后就立马被江溺送进了监狱,后来顾池想想还觉得挺遗憾的。毕竟这房子的钱也不只有他出了,这些年他在母亲和他这里的偷的钱都足以抵让这间既不朝阳也不通风的房子了吧。
可为了给江溺解释,顾池还是不得不太情愿的说:“我继父。”
江溺听了不但没软下眉宇,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
“小池,这是?”周祁看着对面人阴郁的神色,心里莫名有点不安。
顾池看了眼周祁,维持着表面的礼貌,话语却透着敷衍:“朋友,来玩。”
周祁点点头,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顾池也不想和他多周旋,转身和江溺回房间里把门关上了。
这个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顾池也当作若无其事般给江溺找了几篇检讨模板。他还是第一次教人写检讨。
“其实写检讨和作文差不多,都是些书面语言,也不需要素材什么的,实话实说就行了……”顾池说。
“顾池。”江溺突然低低的打断了他的话。
顾池一愣,对上他略含深意的眼神,立马明白他有话想和他说。
“怎么了?”
江溺看了看他,又移开眼光,抿着唇斟酌几秒才沉声道:“刚才那个人,离他远点。”
顾池当然明白他说的是周祁,微微挑了挑眉,心里讶异江溺这奇准的第六感来自哪里。
“为什么呀?”他故意问。
江溺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抹寒意:“他身上有酒味。”
“嗯?”顾池不解。
有酒味怎么了?顾池也闻到了,如果不算顾池知道周祁去过什么地方,身上有酒味也没什么吧,毕竟也朋友常聚不也要喝酒么。
“是各种酒掺杂在一起的味道,很乱。”江溺低声道,语气低沉认真,“他去过不干净的地方。”
顾池心里一紧。
当然这种心虚与紧张不是因为江溺对周祁,而是江溺对自己。
草,他鼻子这么灵?
难怪,难怪以前他吃什么都能被他知道。就跟住在他胃里似的,有时候准的顾池都以为江溺是不是在他身上装监控了。
前世顾池一直肠胃不太好,吃不了荤腥辣,冰的江溺也只会偶尔大发慈悲给他吃一次,因此江溺在饮食方面管的他奇严,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但是架不住顾池嘴馋,就喜欢偷着吃,但无一例外都被江溺给抓了。
螺蛳粉的味儿出卖了他、嘴边冰淇淋的奶油没擦干净这种他能理解。但还有的时候发现的简直令顾池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