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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天下甭管是人是鬼,生前都有行业,尤其是老鬼,而我这里祖师爷之全,只要有行业就能全覆盖,谁敢欺师灭祖?谁敢大逆不道?在古代,尊师重道那是写在律法里的,中国人最讲究这些,所谓咧兄一眼,杖打八十,那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想到祖师爷们如此豪横,问题是都如此豪横了,咋还混成这样了呢?这世界上的事,还真是难以说清楚,太特妈奇妙了,胡思乱想着快走,没有出任何幺蛾子,很快就走出了彼岸花海,在往前走,就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彼岸花香两岸,前面的这条大河十分宽阔,起码得有个二三百米,没有星光,没有月光,水面却看上去银光粼粼,很是奇怪,虽然奇怪却很平静,到了这里,游荡的孤魂野鬼少了,大部分都是鬼差押解和带领着新死的亡魂匆匆赶路。
隐约的我看到了一座大桥,那桥在我的眼里金光璀璨,无比辉煌,我率先快走了过去,祖师爷和祖师奶奶们跟在我身后,仍是气势汹汹,元气丹的劲还是没有过去。
我们一靠近河边,原本平静安详的河面水波突起,不过是转瞬间,整条河就像被烧开了的水一样,咕嘟咕嘟……水花翻滚,伴随着水花翻滚,一阵阵腥臭的恶心气味飘荡开来,熏的人脑瓜子疼。
更让我惊奇的是,浪花之上翻涌出无数的毒虫和恶鬼,数不清的毒虫和恶鬼使劲翻腾,想要冲上岸边,把我们全都给拽下去,我被吓了一跳,急忙离岸边远点。虽然没来过这里,我也知道这条河叫忘川,河里的水叫做弱水,弱水没有浮力,比鹅毛还轻,甭管是人是鬼一旦掉进去,永远也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忘川河里的水鬼,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它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
谁靠近谁是傻子,但是祖师爷们不管那些,靠近河边也不怕,但凡有伸出鬼手要抓祖师爷的,就会被祖师爷一把抓过来,一顿狠踹,在给踢回到河里,河里的恶鬼对祖师爷们造不成任何威胁,甚至被祖师爷们欺负的很悲惨。
那我还怕个毛!继续向前走吧,二百多个老头老太太,全都灰头土脸,晦气沉沉,没有鬼敢靠边,无比顺利的靠近了那座大桥,一座石桥,一座跟赵州桥似的石桥,相当的雄伟壮观,可能是长无边际忘川河上唯一的桥。
石桥两侧有鬼差把守,孤魂野鬼排着队朝桥对面走过去,桥面上只有进,没有出,大多被鬼差押解,新死的亡灵大多悲悲切切,有的在低声哭泣,有的在唉声叹气,有的一步三回头,有是痴痴愣愣,有的茫然无措……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合在一起,使得整座桥面上回荡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两个鬼差手拿锁魂的铁链,眼见着我带着二百多个老头老太太,大步走来,顿时惊呼道:“奈何桥头,闲人躲开,不要靠近……”
我向后一缩头,前面几个祖师爷骂骂咧咧的过冲去了,上去一巴掌就把鬼差的帽子给打掉了,另外一个鬼差挥舞起锁魂的铁链朝着祖师爷们呼啸而去,穿过祖师爷的身躯,屁事也没有,两个看桥的鬼差倒霉了,被十几个祖师爷好一顿群殴,剩下的祖师爷全都上了桥。
上了桥以后,祖师爷们更横了,甭管是鬼差还是孤魂野鬼,但凡挡路了上去就是一顿群殴,片刻的功夫,桥上面就安静了,所有的鬼魂和鬼差全都被逼到了桥头,而我则从祖师爷和祖师奶奶们中间闪身出来,率先朝前走。
我是来要好处的,不是真来惹事的,现在这情形也只有我能劝住祖师爷们了,否则我真怕他们打上阎王殿,就祖师爷们这穷横穷横的劲头,怪不得财神爷都要退避三舍,谁见谁不怕啊,正所谓,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穷的,祖师爷们都穷成这个德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还没等走到桥尾,我就看到了那个青色长衫的人影,那个飞机场,一身青色的长衫古装,阴沉着一张脸,正是我的老大孟晓波,在他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破木头桌子,一口破锅在他身侧,桌子上摆着热气蒸腾的孟婆汤,每一个过桥的阴魂,都要自觉的或是不自觉的喝下孟婆汤,自觉的喝下去就走,有那不自觉的,不是被鬼差逼着喝下去,就是被突然冒出的尖刀插住双脚,硬给灌下去。
喝汤的阴魂也是千奇百怪,有的很坚决,面无表情端起碗就喝,好像这辈子就没什么留恋的,有的是哭哭滴滴的不想喝,却被鬼差逼的无奈喝下去,还有的喝下孟婆汤之前,要喊几个人的名字,甚至我还看到一个大老爷们在喝汤之前,悲壮的仰头嗷嗷的喊小娟,以表达自己留恋不舍之意,跟特妈烈士上刑场似的。
看到了孟晓波,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快走了两步,装出踉跄的样子,朝她喊道:“老大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快帮帮我吧,你不帮我,我真的撑不下去啊!”
哥们这一嗓子,情真意切,直冲云霄,那真是感情酝酿到位了,你让我重来一次都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我这一嗓子不光是吓了孟晓波一跳,还吓了正在喝汤的一个亡灵,手一哆嗦,汤撒了半碗,那五十多岁的大叔特别愤怒的扭头看向我:“你特妈喊什么喊?我刚鼓起勇气喝这碗汤,让你吓撒了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