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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在中央,长身玉立、负手而立的背影
“陛下,皇帝陛下,臣见过皇帝陛下!”
徐市叩首。
匍匐在地,涕泗横流。
一派忠君体国,终是见到了亲人的激动模样。
眼角的余光里,看着那背对自己而立的身影转身。
一片混乱与不安的脑海里,已经不知当如何去思考,那位将帝国命运系于一身的皇帝陛下,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出现在这茫茫碧海之外的岛屿之内。
一声轻叹将徐市脑海中的一团浆糊打破。
被徐市误认做是君父的公子扶苏开口,对着徐市道:
“我是扶苏,徐先生。”
长公子的声音与话语无疑是极温和的,温和到叫徐市心中不由得生出希望。
原本一团浆糊的脑海不由自主的活跃开来,思虑着从公子扶苏手中脱身的可能。
只是下一刻,这位帝国长公子的话语,却又如同一盆冷水一般将徐市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思浇落在了谷底。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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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君父那似乎被妖魔化了的、严苛与冷酷的个性而言,长公子的名声态度等种种无疑是极温和的。更不必说,这位帝国长公子在很多时候政见同君父之间并不相同。
因而纵使是在头顶的利剑将要落下的那一刻,徐市仍然以为,自己在被抓住之后如果有生机,那么当应在这位帝国的长公子身上。
只是伴随着扶苏口中的话语落下,莫名的,徐市内心当中却感受到了一阵绝望。
甚至于在脑海中细细回想,方才悲哀的发现,自己如果有生机,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那想要求仙访道的始皇帝亲临。
但那帝王又怎么可能亲临?
而公子扶苏这位长公子若是真要对着自己动手,其实并不会有亦不存在有过多的顾忌。
毕竟这位同儒家很是玩得来的长公子同方士之间,其实并不怎么玩得来。
但徐市却又是不甘心的。
这位海外建国并且将脚下这片土地勉强纳入到统治,勉强开始了自己天皇生涯的方士并不甘于就此丢掉性命,落得个被枭首而亡的下场。
“我可以解释的,长公子殿下!”
“我还有用,还对陛下、对帝国有用!”
几乎将全身上下所席卷的不安与惊惶褪去,在这样的压力与刺激之下,徐市的思维与言语竟是愈发的清晰。
开始搜肠刮肚,寻求着活命的生机与可能。
不敢有任何侥幸。
事情本不该至于如此地步。
毕竟徐市如果静下心来,那么便会发现,自己其实是被惊惧与惊惶蒙蔽了双眼。
不打自招,将所有的弱点及所犯下的过错显露。
只是先前的梦境也好,秦军如同神兵天降一般不动声色的出现在自己的住处也罢,又或者是长公子那同皇帝陛下有几分相像的身形,都扰乱了徐市的视线蒙蔽了徐市的思维。
以致于徐市心绪几经起伏,却一直无法落到实处。
更无法做出正常的判断与思考。
如是种种者,对于本就是被江辞打过预防针的扶苏等而言,又有什么是想不清楚与弄不明白的呢?
只是对徐市的处置
看似温和的长公子冷了脸,挥手,使人将徐市拖了下去。
在此之后,此间的种种同样被呈递到扶苏以及江辞等人的案前。
这是一座悬在的海外的岛屿。
徐市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带着童男童女及相应的生产工具等至此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于此过程中,徐市确实是在有意识的同此前的种种做出切割与逃离。
想要坐地称王,满足自己的私欲。
脚下的岛屿及土地被徐市命名为扶桑,为传说中的日出之所。而徐市则自称是天皇,是神话故事里,天神的血脉。
负责管理和统治人间、统治此地的最高统治者。
万世一系,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恰如同老鼠掉进了米仓,并且圈地地盘。这位徐先生的做法等种种同原本在中原大地之上并不相同。
甚至连目光与想法亦开始变得狭隘及短浅,充满着小国寡民的守财奴心思。
这是纵使此前受儒家思想影响甚深入扶苏所不能理解。
毕竟——
“徐市啊徐市,若是你因我大秦灭你故国,想要重建故土甚至是秣马练兵,有朝一日复归中原便罢。怎能同这些蛮夷为伍,忘我华夏衣冠?”
看似仁厚的长公子痛心疾首,对徐市的做为与想法充斥着深深的不理解。
一旁的江辞撇嘴,于想内心深处无言的表示,这位长公子是不知晓生活在这岛上的扶桑人,在后世对中原大地之上的百姓及民众们所犯下的罪孽。
罄竹难书,不可饶恕。
【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这样的地界与民族,又有何存在的必要?】
自认为是保守派并且自认为相当核善的江辞仰角四十五度望天,面色与神情间一派跃跃欲试。
直叫因扶苏的话语而有所触动的徐市自觉或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内心之中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