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1)
&esp;&esp;小纸人双手抱胸道:“他们力量的强弱,主要针对契约者,用恶形恶相威吓,从出于畏惧点头与它赌的一瞬间,便落入了它的圈套。”
&esp;&esp;“它确实对契约者有着绝对的掌控,但没有答应与它赌的人,却并不会受它影响。”
&esp;&esp;卢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esp;&esp;站在他肩头的小纸人,也点了点头继续道:“虽然是一个骗子、赌徒,但性情凶残恶劣,卢爷一定提醒弟兄们,不要害怕,着了它的道。”
&esp;&esp;卢照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又再一次叮嘱了一遍。
&esp;&esp;太阳爬至正中时,卢照带着一队身着玄色鱼服的校尉,集结在正门。
&esp;&esp;“检查装备!”赵鲤的小纸人站在卢照的肩上,发出一声细声细气的命令。
&esp;&esp;数个校尉,立即抽出长刀,检查刀上抹着的雄鸡血,和腰后革囊里的朱砂、鸡血黄纸。
&esp;&esp;“撒礞石朱砂,防止阴邪冲身。”纸人又喊。
&esp;&esp;下边校尉应声而动,仔仔细细在身上洒满礞石朱砂。
&esp;&esp;“进!”
&esp;&esp;最后检查完毕,赵鲤的小纸人,手臂一挥,指向前方的赌坊。
&esp;&esp;第157章 黑雾
&esp;&esp;巡夜司至今,诸如人手选拔组织和后勤等事物,上有沈晏,下有卢照鲁建兴,并不需要赵鲤操心那些俗务。
&esp;&esp;她做得最多的,就是整理自己脑海中的知识,筛选整理后,传播出去。
&esp;&esp;如将要进入赌坊大堂的这支小队,就是靖宁卫中经过挑选的精英。
&esp;&esp;在训练了一段时间后,这样看着凶险,实际危险不大的任务,便用给这些人练手试胆。
&esp;&esp;经受住了考验的人,将能进入巡夜司,成为第一批巡夜司校尉。
&esp;&esp;身上扑满了礞石和朱砂,他们踏入赌坊大堂前涌动的黑色雾气中。
&esp;&esp;赵鲤的纸人站在卢照的肩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
&esp;&esp;收到消息后,人在宫中的沈晏,直接赶到了河房。
&esp;&esp;看见站在卢照肩上的小纸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esp;&esp;“沈大人。”
&esp;&esp;看见他来,卢照等人纷纷行礼。
&esp;&esp;沈晏轻轻抬手,制止了他们,探出手,示意赵鲤的小纸人跳到他的手掌心。
&esp;&esp;前几日被他带走的那个小纸人,随着身上灵性散去,重新变回了不会动弹的黄纸,叫他心里有些遗憾。
&esp;&esp;“沈大人怎么来了?”赵鲤的小纸人爬到他的手指上坐着,仰着头问他。
&esp;&esp;看着掌心里活蹦乱跳的纸人,沈晏轻轻扬起唇角,摸了摸纸人的头:“牵扯白鹿书院学子,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
&esp;&esp;“情况如何?”沈晏转头看向卢照。
&esp;&esp;“鲁建兴那边已经暂时接手了五城兵马司南监。马正去了白鹿书院。”
&esp;&esp;卢照恭敬的回禀道。
&esp;&esp;对于卢照的安排,沈晏是十分放心的,便站在高处,和赵鲤一起观察香灰圈后面的赌坊大堂。
&esp;&esp;进入赌坊,带队的是李庆。
&esp;&esp;他虽说是第一批到赵鲤手下的人,但一直没有多少独当一面的机会。
&esp;&esp;论及身手,他或许是众人中最菜的一个,但在观察力和心细方面,绝对是巡夜司中拔尖的一档。
&esp;&esp;他看着身后跟着的校尉,一边往里走一边道:“记住赵千户说的话了吗?那个东西会通过各种方式诱骗你们和他去赌,一定小心。”
&esp;&esp;校尉们听了他的话,齐声道是。
&esp;&esp;足下的软底鞋子踏在有些破碎的青石板上,眼前的黑雾越来越浓。
&esp;&esp;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esp;&esp;周围环境静得可怕,阴森寒冷透过皮肤,沁入肺腑骨髓,让行走其间的人,胸口上好像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重又压抑。
&esp;&esp;“点灯!”
&esp;&esp;随着李庆的一声令下,这些校尉掏出一盏盏折叠起来的纸灯笼。
&esp;&esp;从腰后革囊里,掏出一根根儿臂粗的蜡烛。
&esp;&esp;这蜡烛中加了雄鸡骨,房上灰,道士头,最重要的是,里面添加了犀角粉。
&esp;&esp;最早在《晋书》中,就有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出,奇形怪状。
&esp;&esp;温峤在牛渚矶,听时人传说水下多怪物。
&esp;&esp;因此温峤点燃犀角照水,看见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水族。
&esp;&esp;这添加了犀角粉末的蜡烛,最重要的功效,就是破障,通阴阳,洞察奸邪。
&esp;&esp;堪破迷境。
&esp;&esp;果然,随着一只只犀角蜡烛点亮,忽明忽灭的烛光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绿色。
&esp;&esp;这如同萤火虫尾灯的微弱亮光,将浓重的黑雾驱散、融化。
&esp;&esp;灯火亮起的瞬间,便打破了方才的黑暗和寂静。
&esp;&esp;原本的一片死寂,传来一阵摇骰子的哗啦声,还有人声嘶力竭的哭声。
&esp;&esp;不见方向的黑雾中,隐隐可见几步之外的大堂的木质房梁。
&esp;&esp;李庆惊讶的发现,自己才离开这间赌坊没多久,但这栋建筑肉眼看起来,便比之前老旧了很多。
&esp;&esp;门窗上的黑漆剥离,老化。
&esp;&esp;李庆的手按在门板上,轻轻推开,只听吱嘎的响声。
&esp;&esp;门轴干涩的声音,叫人牙酸。
&esp;&esp;伴着门轴声音,里边摇骰子,下注的声音也随之清晰起来。
&esp;&esp;“大!买大!”袁孟之的声音传来,“这次用我幼弟的双眼押大!”
&esp;&esp;李庆对着身后的人比划了一个手势,几人会意,将折叠的小纸灯笼悬挂在腰上,手上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