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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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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呵,与你无干,你又何必自废五识?”

&esp;&esp;花越青手一唤长刀,刀在树丛中摘下一根海棠树枝,“我看你是心中动了护人的念头,这样的想法与我又有何异?”

&esp;&esp;海棠树枝落在花越青手上,他凑于鼻尖闻了闻,便抽出发簪,用树枝代替。

&esp;&esp;粉色花瓣交缠在青丝间。

&esp;&esp;狐妖瞥一眼渐渐泛白的东方:“哎呀,今日的朝阳定美极了。”

&esp;&esp;不听鸡鸣。

&esp;&esp;乌云下头亮起一层层白光。

&esp;&esp;斐守岁深吸一口气:“天亮了,路也就好走了。”

&esp;&esp;“哦?你要去何方?”

&esp;&esp;“不……”

&esp;&esp;斐守岁将视线落在北宅大路的尽头,尚在昏黑与白交接的界限处,缓缓走来一人。

&esp;&esp;第78章 冰棺

&esp;&esp;是一个姑娘家背着个穿大红衣裳的。

&esp;&esp;那两人面貌相近,细看却完全不似一人。

&esp;&esp;一个年长些眉眼里露出锐利,一个年纪尚小但面上藏着无尽的悲愁。

&esp;&esp;朝阳渐出,点霞光于棉云。

&esp;&esp;从山头开始微光扑面,一把火似地着起海棠树林。光穿透斑驳间隙,再燃烧了一块块小小田地。田地积水,冬日早上的冷风呼得水面成冰。

&esp;&esp;斐守岁短笑一声:“狐妖啊……”

&esp;&esp;被唤妖名的花越青睁大了眼,他立马执刀,龇牙咧嘴:“这是幻术?你对我做了什么?!”

&esp;&esp;“我?”

&esp;&esp;斐守岁还有些看不清,他虚迷眼眸,看到慌乱于脸面的妖,爽朗道:“下棋罢了。”

&esp;&esp;“下棋?你把她当棋子?!”

&esp;&esp;花越青的手死死掐着刀柄,他不同起初遇见墨水北棠那般疯魔,他的理智占了大半部分,甚至于目光都没有留给路上的北棠娘子。

&esp;&esp;斐守岁微微颔首:“棋子又如何,花兄将她放在阿紫客栈的那一瞬起,便也是将她推入了棋盘。”

&esp;&esp;“什么?”

&esp;&esp;“不过我实在是好奇……”

&esp;&esp;斐守岁表情像是看不透的黑夜,他握着扇子,问,“花兄爱的是北姑娘还是自己。”

&esp;&esp;说着,斐守岁下巴点了点路尽头走来的姑娘们。

&esp;&esp;“我与花兄皆为妖邪,此生寿命冗长,遇见的花草树木自然也是数不清的,可花兄偏栽了一株海棠,要是精心也无妨,但花兄现在见到北姑娘,却没有之前那般偏激……”

&esp;&esp;老妖怪淡漠目光。

&esp;&esp;“我便猜着了些许,一是北姑娘的真心,二是花兄你的执念。”

&esp;&esp;花越青瞠目结舌。

&esp;&esp;斐守岁摇摇纸扇,弯腰拉过挡在他前头的陆观道,传音与小孩:“等等怕是有场硬战,你先去躲好。”

&esp;&esp;“躲好?”陆观道拉了拉斐守岁衣袖,“你去哪里,我就去哪,我不走。”

&esp;&esp;“……好。”

&esp;&esp;斐守岁早知是赶不走陆观道的,他走几步将人儿护在身后,抬手:“花兄也看到北姑娘来了,不知花兄该如何做?喜酒、喜枣抑或者是,让我看到落泪惹人怜惜的姑娘?”

&esp;&esp;“你!”

&esp;&esp;花越青颤着手,猛然回首,“这当真不是你的幻术?”

&esp;&esp;“花兄自己猜罢。”

&esp;&esp;“不!幻术,定是幻术!”

&esp;&esp;“我的北棠该在悬棺里,不会在此的……”花越青手中的刀刃落在了地上,他捂住脸颊,长长的红指甲衬着他脸色雪白,“是谁,背着她的人是谁,谢义山?江千念?不、不、不……谁都不是,谁都不是……”

&esp;&esp;“幻术,好一个幻术,大人的术法愈发的精明了,连本狐都能骗过!怪道在镇妖塔时都有妖愿跟在大人身后,寸步不离,而我等只能是阶下囚……”

&esp;&esp;镇妖塔?

&esp;&esp;陪着?

&esp;&esp;斐守岁皱眉,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镇妖塔。

&esp;&esp;略一眼花越青,以为又是狐妖说的胡话。

&esp;&esp;叹息一气,没有放在心上。

&esp;&esp;目光所及。

&esp;&esp;老妖怪背手偷偷掐诀,给走来的两个姑娘画上一层水墨屏障。

&esp;&esp;墨水悄悄然游上假北棠的手臂,但不肯贴近北棠娘子身边。

&esp;&esp;老妖怪掐诀再试,墨水才十分不情愿地绕住了北棠的小手指。

&esp;&esp;恍然,一股子浓香从北棠娘子那侧传来,一下子熏得斐守岁措手不及。

&esp;&esp;从未闻过这样的香,斐守岁愣了瞬,脑海中记起几月前路过白事人家听到的细语。

&esp;&esp;说是那家的老人死后,子孙不孝竟没给老人抹香,就让那老人家白白烂了尸身,以至于后来为填尸臭,才用了大量香料与防腐的木绒。

&esp;&esp;香料刺鼻,站于身旁是浓烈,而隔出三人身就是恶臭了。

&esp;&esp;可惜,送葬的人群闻不出。

&esp;&esp;北棠娘子身上之香与此十分相似。

&esp;&esp;斐守岁不想预料什么,他念诀默默用墨水给女儿家把脉。

&esp;&esp;摸到冰冷的脉象,还有停止在女儿家体内的腐血。

&esp;&esp;冰棺。

&esp;&esp;斐守岁心里耻笑。

&esp;&esp;看向身旁仍在探寻幻境的花越青。

&esp;&esp;眼下花越青尚未反应过来,以为面前的人儿是他的真假幻术。当花越青真的意识到是北棠娘子时,那会子,斐守岁不知自己能不能保下身侧的无辜人儿。

&esp;&esp;看远处假北棠一瘸一拐。

&esp;&esp;女儿家浑身是伤,细碎伤口划开她的衣裳,血痂一处又一处,好不狼藉。

&esp;&esp;她背着的真北棠,一身喜服如披霞光粼粼,头坠珠宝发钗,腰挂玲珑玉片,指甲点了凤仙花制成的红蔻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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