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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淀后又被扬起的淡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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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被外面刺骨的寒冷冬风吹得劈啪翻飞,那点凉意却是狭小书房中唯一的清新气息。

还有什么?我烦燥地看着贴在墙面上的计画表。

几张散落的考卷,角落全都朝上翘起。成堆的课本,放在地上还很容易撞伤脚趾。琳瑯满目的红色笔跡。

行事历上写着「模考、模考、模考」。模考比吃饭还稀松平常。我用左手扯着瀏海,几綹发丝掉在皱巴巴的习题上,掌心撑着前额时能感觉到青春痘油亮亮地盛放。

「再十分鐘。」我告诉自己。「再十分鐘就可以吃午饭了。」

「佩拉!麵好了!」姐姐的声音敲响了神圣救赎的鐘。

我蜷缩在皮革沙发里,抱着一碗牛肉麵打开了电视。

「明天要考试你还看啊?」姐姐捧着她的碗,在我身旁坐下。

「公民可能会考时事题啊。」我悠悠地转到新闻台,用力吸了一口麵条。「葱太多了!」

「有葱才好吃。」姐姐不以为然地回答。

热汤的蒸气裊裊滚上脸颊,刺痛着充满血丝的眼睛。

「接下来为您播报一则意外事故的新闻。明星高中的高三女学生,与同学相约跑山,不幸发生意外,几小时前宣告不治身亡。经警方查证……」

「现在高中生吼……」姐姐摇了摇头。

「讲得好像你多有歷练一样。」姐姐才大我六岁,出社会根本没多久。

「人家跟你一样高三馁。」姐姐举起筷子指指电视萤幕。「就这样死掉了……等一下,不会吧!」她惊恐地瞪着画面。

「怎么了?」

「你们学校的!」打着马赛克的校门口一闪而逝。

「蛤?」这下换我忙着凑近萤幕了。「现在谁不读书,跑去飆车?」话一出口,我就立刻血色尽失。

「不,不,不,不,不……」我盯着新闻画面。太模糊了。可是……

「怎样?」姐姐好奇地问。

「没事,绝对没事,」我放下碗筷,粗鲁地拔掉手机充电线。「我得先看看。」

我颤抖着打开与泰莎的聊天室。

「喂,你人在哪?」传送。

上一个讯息是去年暑假时她传给我的,之后就再也没有简讯了。

「泰莎?」

没有秒回真的非常不符合她的作风。我打了她的电话。

等待的嘟声好像持续了几个世纪。我焦虑地咬着手指。

电话接通了。「喂?」

不是泰莎的声音。眼角立刻冒出水滴。

「喂?喂?请问泰莎……」

「抱歉,你是?」

「她同学。泰莎呢?」

「真是不好意思……」对方大概知道我心里有底了。「你是看了新闻吗?是的,那是她。我很抱歉。」

「蛤?」我绝望地破了音。「什么?」

「对不起……但是我们还在处理这件事,方便晚点联络吗?」对方补上一句:「我是她阿姨。」

「哈啾!」我用力地打了个喷嚏,电话就这样切断了。

我向后陷进沙发,任由鼻水与眼泪在脸庞上交纵。「她说什么?」

「你感冒了。」姐姐抽了张卫生纸丢在我脸上。「怎么,出事的人是你朋友吗?」

「我以前……以前最好的朋友。」我抽抽答答地说着,拿开卫生纸。「我们后来吵架了。」

「为什么?」

「什么?就是吵架了。」我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可是她死了耶。她死了。」

「你要不要讲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姐姐关切地问。「说出来会好一点。」

「发生什么?那很重要吗?她死了。」我闭上眼睛,姐姐没有再说话。

我们为什么吵架?

我不记得了。

她似乎一直对我有意见,于是我们发生了无数次的小纷争。厌恶是累积起来的,一颗颗的火药。嫉妒是狂吼着跃动的火。

黛安娜曾经让我非常不是滋味。她一头假假的金发,总画着夸张的眼线和棕色脣膏,脖子上居然还掛了金项鍊,更从不屑穿制服上学。黛安娜完全是不良少女的优良典范,而且是品味很差的不良少女。

即使如此,她在我们班上仍然很受欢迎,在校内也小有名气,大家给了她「飆车女王」的头衔。

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佩拉,你看。」某天泰莎向我展示她的手机。「黛安娜发限动了。」

萤幕上是黛安娜一身劲装,单脚跨上重机的照片。

「她未成年可以骑车啊?」

「拜託,连我都骑过。」泰莎翻了个白眼。「重点是,你不觉得她真的帅爆了吗?」

我怎么样都只看到新闻报导的题材。「呃,满帅的。」

「是不是?天啊,而且她技术有够好。」

「你看过啊?」

「上礼拜我们一起去跑山啊,黛安娜还特地教我咧。」泰莎神采飞扬地说。

「听起来很好玩。」

我渐渐和泰莎有了距离,渐渐跟不上她们的话题,我是健身房里疲累的跑者,试图追上捲动的柏油路。

我渐渐意识到黛安娜的引力比我强大得多。

她比我亮得多。

放弃绘画以后,我失去了光亮,同时失去了泰莎。

现在我又失去她一次,我禁不起这种失去。如同我禁不起卡勒的离开。

一隻手轻而有力地放在我的右肩上。凝固的悲伤被突如其来的温柔融作涌流,理智像纸糊的水坝,瞬间溃堤了。我紧紧地扣住卡勒的手,指甲陷入他柔软的掌心。

「卡勒───卡勒……」我呜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断地连声道歉。我到底为了什么而道歉,那就和对卡勒的记忆一样模糊不清,可是我真的觉得好对不起他,我真的好像欠了他很多很多,多得无法再用加快的心跳偿还。然而他此刻就在这里。

「很痛耶,没有刺我的必要吧。」肩上的手掌动了动,姐姐疑惑地问:「你同学不是叫泰莎吗?卡勒是谁?」

我的喉咙失望地掉进胃袋,那不是卡勒。不是卡勒。反正他本来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不是吗?

我甩开姐姐的手,衝回自己的房间。

「啊啊啊啊啊───」我崩溃地对着书堆尖叫,嗓音嘶哑破碎,像是纸张被狠狠撕开,像是清脆高亢的裂帛声。「我对不起你嘛───」

我开始无可遏抑地掉泪,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哭。我看着书本被斑驳的水痕侵蚀,努力尝试在连续的抽噎间换气,却打起嗝来。

喉头被泪水拴紧,发出阵阵恼人的痠痛,像是小口啜饮着强酸。

「对不起……」我喃喃地说着,彷彿这句道歉就是唤回卡勒的咒语,彷彿多唸几次就能想起问题出在哪。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那天在火车上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卡勒了。突然地、毫无预警地、草草地结束。

我以为那只是偶然情绪失控所造成的争端,便没多费神留心。

过了一天,他没回来。一个月,他没有回来。一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就和我从未预期过他的出现一样,如此地随意率性。

人最不能够接受的莫过于措手不及。

失去卡勒的这一年,我埋首于书堆,日復一日地做着相同的事情,机械似地,渴望依循程序以排除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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