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虚而入 第149节(2 / 2)
和他,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骆姣冷漠的打断,她淡淡的说道:“师姐,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不可否认,你对他都是有感情的。当然,他那样的男人,万花丛中过,要想让一个感情几乎一片空白的人爱上他,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说到这儿,直直的看向了程敟,一字一句的问道:“师姐,你扪心自问,你报复了邵家之后,你现在觉得轻松快乐吗?并没有对不对?你恨透了邵家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佟师姐和佟伯父就不会早早离世。可你唯独漏掉了邵洵,你之所以在大仇得报后未感觉到轻松快乐,就是因为心里存着对他的愧疚。你觉得他是邵家里唯一不一样的人,哦,也可能知道他和他们没什么不同,但被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觉得他无辜,甚至会觉得,他今时今日的不易,都是由你造成的。”
她说道这儿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说道:“可师姐你别忘了,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见过乌鸦群里有白色的乌鸦吗?没有!他和邵家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她稍稍的顿了一下,惨然一笑,继续说:“师姐,我就是前车之鉴,你看不到吗?你当初担心我步入佟师姐的后尘,阻止我和施啓安在一起,只可惜那时候我被那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不肯听你的话。后来的许多个日日夜夜,我都在后悔。后悔明明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却不肯听你的,宁愿去相信一个相处不久的人的花言巧语。所以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的情绪由激动慢慢的平复下来,到最后轻轻的说道:“所以师姐,你不能像我这样。你那么善良那么好,你要好好的。”
话说到了最后,她像是没了头绪似的,眼眸里失去了焦距,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脸。
骆姣的失态好会儿才缓了过来,但她却已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一张巴掌大的脸苍白,低低的说道:“师姐,我有点儿累了,回去吧。”
程敟送了骆姣回酒店,骆姣的状态她并不放心,她是想留下陪她的,但她却不让,说她没事。
出了酒店,坐到车中,程敟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侧头看向了眼前的酒店大楼。已经那么长一段时间过去,她一直以为骆姣已经好起来了的,但她却好像并没有好起来。也对,经历了那么大的创伤,谁又能轻易的走出来。
她一时呆呆的在车里坐着,想起了骆姣今天的话来。尽管她误会了她同邵洵现在的关系,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说对了她的某些心思。她的的确确的对他存在着愧疚,也对他有着感情。只是她对他的感情,一开始就是复杂且矛盾的,现在同样也一样。
她一直排斥相亲不愿意结婚,但如果没有邵洵这个人的出现,她还会排斥相亲结婚吗?不,不会。她不会让老太太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在离开济城后,她就该按照她原本的人生,按照老太太的心意结婚生子,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
现在呢,现在算什么?她不知道,一切都已经失控。她只有自欺欺人的什么都不去想。
程敟就那么呆呆的在车中坐着,直至许久后,才发动了车子回家。
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还没回到家中,一直未联系过她的邵洵竟然打来了电话。她没有再上楼去,看着那号码一会儿,才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她的声音空荡,电话那端的邵洵问道:“还在外面?”
程敟轻轻的嗯了一声。
邵洵的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加班?”
“没有。”程敟顿了一下,说道:“有朋友到这边来,一起吃了顿饭坐了会儿。”
电话那端的邵洵并不关心她是和谁见了面,他打电话来也并不是没有事儿,很快便问起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
他那边吵吵嚷嚷的,好像也还在外面。程敟一一的回答了,并详细的解释清楚。他那边越来越吵,像是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听还是没听。
程敟正犹豫着是否继续说下去,电话那端就传来了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以及男声笑着问邵洵去哪儿了,大家可都等他好半天了。
程敟没有听到邵洵的回答,他那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有点儿事就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不打招呼?
隔日骆姣上门来拜访,竟带了许多东西。有的是她从她住的地儿带过来的,有的则是在临城买的。
老太太和佟姨待她亲热,责备她不该乱花钱,将早早准备好的点心水果端了出来,转身又到厨房里忙碌去了。
这小妮子很能讨长辈们的欢心,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竟然坐着有模有样的帮着择起了菜来。
老太太问她会在这边呆多久,试图让她来家里住,但她婉拒了,说自己会经常过来玩儿。
这一天骆姣在家里呆到了傍晚吃过晚餐才离开,陪老太太她们聊天,陪着小家伙做游戏讲故事,倒比程敟还更有耐心。
晚上她驱车送她回酒店,临到下车时骆姣突然说道:“师姐,你和姓邵的在一起,想过老太太她们吗?”
程敟还没有说话,她又继续低低的说道:“他如果对你有真心便罢了,但他那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恐怕连心都没有了,你这不是在自己作践自己吗?”
她说完也不等程敟说话,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这边只能即停即走,程敟很快便驶离。车子缓缓的驶入车流中,她想起骆姣的话以及那人待她的种种来,不由得心生凄凉。她可不就是在作践自己。
她茫茫然的看着前边儿的车流,最终将车靠在路边停下,一时就那么坐着没有动。她想起了那时和钟竟分手,虽是难过痛苦,可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她也做到了不联系他,真正的断了个干干净净。
可在邵洵这儿,她却无法控制自己。明明知道该断得干干净净的,却又一次又一次的纠缠在一起。明知道不可能,却还仍有着期待。
骆姣虽是在这边玩儿,但并不让程敟作陪,让她上她的班,不用管她。她自己租了一辆车,附近四处游玩,也常跑家里看小家伙,送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反倒是程敟早出晚归,见着她的时间少之又少。这倒在很大程度上免去了两人见面的尴尬。
骆姣在一个星期后便结束了临城的旅行,程敟送她去机场。这次两人都没有再提任何不愉快的事,分别时她给了程敟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头也不回的过了安检。
骆姣的话成了程敟藏在心底的一根刺,每当夜深人静时便会蔓延开来。她像鸵鸟似的将自己埋藏起来,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面对,也不愿意见到那人。
但不是她不愿见就能不见的。
骆姣离开后没几天,邵洵便再次的来了临城。随着邵氏在临城的项目展开,他来临城出差的次数只会变得更加频繁。
他打来电话时已是傍晚,暮色降临华灯初上。街边人潮拥挤,奔往回家的方向。程敟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此刻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已经走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手机在桌上响着,她隔了一会儿才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邵洵言简意赅,说道:“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