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3)
「我不会替你遮掩。」
禾晏闻言,笑了:「你想说的,就是这句话吧。」
肖二公子高贵冷艶,不近人情,要为她一句话替她鞍前马后的遮掩真相,想想也不可能。但禾晏的身手又确实超群,大抵真要放弃,肖珏也有些犹豫。毕竟在肖珏看来,是男子和是女子,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能力,够不够出色,值不值得留下来。
「做不到就离开。」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无情。
「一言为定,」禾晏道:「我凭藉我自己的本事留在这里,进九旗营也好,立功也好,保管不让都督操一份心。」
肖珏定定看着她,半晌,他挑眉问:「你真想进九旗营?」
「当然!」
「可以,」肖二公子勾唇道:「给你一月养伤时间,一月后,你的日常武训,与九旗营武训同量。」似是怕禾晏不清楚,又补充一句:「九旗营武训训量,是你如今的三倍。」
禾晏:「……」
肖珏,好狠心的男人。
「受得住,就留下,受不住,就滚出凉州卫。」他似笑非笑的盯着禾晏,清眸深深浅浅,带着淡淡嘲意:「禾大小姐,你坚持得住多久?」
禾晏回他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
「……都督,来日方长,您等着瞧。」
……
总算将屋子安顿好了,禾晏也得回之前的通铺房里收拾东西,顺便见见兄弟们。等到了通铺房外,还没走进去,远远靠着门口的小麦就发现她了,喊道:「阿禾哥,你回来了!」
谑,这一嗓子,直把里头的人都喊了出来。一时间人人都从屋里探出脑袋,有胆子大些的就先挤到禾晏身边,问他:「禾晏,你跟肖都督一起回来的?怎么样,这次去可有收穫?凉州城里好玩儿吗?你们都干嘛去了?」
「去去去,别都挤这儿,」洪山将他们赶走,让禾晏进屋来,「你回来的正好,人都在,刚还在说怎么还不到,阿禾,我瞧着你这趟去瘦了点儿,没吃亏吧?」
「没。」禾晏说着,一脚踏进屋子,发现屋里还挺热闹,王霸、江蛟、黄雄他们都在。江蛟道:「我们听说肖都督回来了,估计你快到了,就先在这里等你。」
禾晏在塌上坐下来,感嘆道:「还是回来好啊。」
孙家的床倒是又软又绵,但一想想那地方院子里埋葬了那么多女孩子,便觉得格外阴森恐怖。这地方虽然床板又硬,被子又薄,可人心敞亮,睡着踏实。
「你这番去,和肖都督关係可有改善?」黄雄问。
之前因为前锋营点了黄雄一事,禾晏对肖珏怨气衝天,此次与肖珏同行去凉州城,洪山他们都怕禾晏忍不住中途与肖珏打起来。
「还行吧。」禾晏含糊道。
王霸嗤笑一声,幸灾乐祸的开口:「看他样子就不怎么样,真要不错,怎么就空手回来了,也不赏点东西?」
正说着,外头拖着三大箱行李的程鲤素已经到了,站在门口问禾晏:「阿禾哥,我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
程鲤素一进来,就被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吓了一跳,道:「这么热闹?夜里睡觉不会吵吧?」
小麦瞪大眼睛:「这是何意?」
禾晏笑了,慢吞吞的道:「此去凉州,我立下大功,都督甚是欣赏,决定让我与程公子调换房屋,程公子住这里,我住都督比邻而居,以示嘉奖。」
众人呆住。
「这小子说的是真的?」王霸问程鲤素。
「真的。」程鲤素像模像样的衝其他人一拱手,「日后就请诸位大哥多多关照了。」
屋子里如煮沸了的水,登时热闹起来,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追问禾晏。
「你立什么功了?你们出去干啥大事了?」
「就给换个房间没给别的赏金么?也没让你进前锋营?」
「禾晏你是不是要升官儿了?升官儿了能不能带带兄弟们?」
禾晏这头被簇拥着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那头,沈瀚刚刚得知了肖珏此去凉州城里的全部经过。
「孙祥福在凉州上任八年,民不聊生,」沈瀚嘆息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此下场,是他自己活该。」
他在凉州几年,对孙祥福父子的斑斑劣迹也有所耳闻,可他不是监察御史,亦没有肖珏神通广大,也只能忍气吞声。如今肖珏将孙祥福父子连根拔起,又让袁宝镇栽了个跟头有苦说不出,实在大快人心。
「都督此去凉州,是否已经将禾晏的底细打听清楚?」沈瀚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他有些看不明白如今禾晏与肖珏是个什么关係,若说是好,肖珏分明还是防着禾晏,若说是不好,刚刚得了程鲤素的吩咐,说禾晏日后就住程鲤素的屋子。
那不就是挨着肖珏住吗?若非关係亲密者,如何能走到这地步?
莫非他们旧情复燃?可看肖珏的样子,又是不像。沈瀚自己打光棍打了多年,于情之一事,实在一窍不通。但也听过情丝难断的说法,或许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算是吧。」肖珏道。说起来,军籍册上禾晏写的家中情况,倒是不假,的确是有个城门校尉爹,年纪相仿的兄弟,只是少年郎却是女儿家,说出来令人难以置信。
「他……算自己人吗?」沈瀚小心翼翼的问。
「暂且当做自己人也无妨,」肖珏垂眸,「不过,也无需事事告知。」
沈瀚心里大概有数了,就道:「属下明白。」
「我有件事要你去做。」他道。
……
禾晏好容易回答了兄弟们的问题,再回屋的时候,已是夜里。
肖珏不喜嘈杂,住的地方颇为清净。禾晏进去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乍然从十几人挤一间的通铺房变成属自己的屋子,教人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程鲤素这般讲究的少爷,临走时还不忘帮他将房间里的熏香点上。
淡香萦绕在鼻尖,令人很是放鬆,禾晏在床上躺下来试了试,如躺在一团棉花上,即刻便觉昏昏欲睡,她想,果真骄奢淫逸,睡在这种床榻上,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不足为奇。
她又瞥见那道中门。
中门外以珠帘掩住,掀开珠帘就是门,门后就是肖珏的屋子。肖珏大约也是为了监督程鲤素日日功课,不过眼下这门却是关着的。禾晏尝试着轻轻推了推,没推开,不死心的重重一推,仍旧岿然不动。
肖珏居然将这门从那头锁上了。
禾晏心道,这严防死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女子,而她是个夜里会探人香闺的采花大盗。肖二公子还真是容不得半点沙子进眼,有这种必要吗?
肖二公子的心思,真是神鬼难测。
屋子里的正中摆着一隻大木桶,木桶里是热水,禾晏走过去,将手指放进去试了试,水温正好。这大概是沈瀚准备的,他们今日赶路赶了一身尘土,是该好好洗洗。总算不必去五鹿河泡冷水,禾晏很满意,正要脱衣服,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那道中门。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道门。
中门的两边都有锁,无论哪边锁上,另外一头都无法打开,除非两边一齐打开。肖珏是将他那边锁上了,禾晏也得将自己这边锁上,否则万一洗到中途肖珏突然不知哪根筋不对想过来,岂不是会将她看得一干二净?
虽然这样做的下场,极有可能是肖二公子觉得污了他尊贵的眼睛拂袖而去就是了。
禾晏将中门锁好,才接着沐浴换衣裳,待换好衣裳,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