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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听,黎泱心里越沉。
既然罪证本就不存在,那黎明安为何还要让他对黎焕说谎?
所以
上午时宁来黎家,根本不是因为罪证?
此刻,黎泱对父亲的认知又多出一层,“那时斌是想动秦世屿吗?”
“秦世屿要过几年才会退休,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时斌不会动他。但秦世屿手里要是没点把柄,那他就注定不会站边时斌。所以,时斌要是想在这个时候把黎家踹开,我们倒不如顺着他的意走,等他和时宁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再出去坐收渔翁之利。”
“爸时斌城府这么深,他肯定还有其他后手,要不算了吧?”黎泱很希望他能收手,因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之后的算计和黎焕有关。
“不管他有什么后手,都与我们无关。但黎家已经被踢出局,没有上面的人保护,修理厂和事务所就注定留不住。到时候黎家被查,之前和黎家合作的公司肯定会撤资。”黎明安放下笔,拍拍他的肩,“小泱,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不光彩的手段,那我们就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洗干净。这段时间,公司就交给你守着。记住,不论遇上什么事,都要等我回来再说。”
“爸,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防止我搅局,时斌会帮我安排好去处的,你不用担心。”
“”眼看劝不住他,黎泱语塞一阵,不放心地看向房门,“但是带人来的是秦念,他和小焕之前就有过节,而且二楼又没人守着,他们要是碰见,那”
“那不是更好?”黎明安浅笑,“时斌太想把时界攥在手里,才会急着跟所有人撇清关系,但我们不是还有时宁吗?”
黎泱不懂他的意思,动着嘴皮想要追问,却被门外的一声咒骂打断。
是黎焕的声音!
出于本能反应,黎泱已经在第一时间迈腿,可他快不过黎明安。
“等他们闹,闹得越凶越好。”黎明安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回板凳,“一会儿你就待在这儿,之后的事我会处理。”
客厅里,黎焕已被强行带到楼下,因为瘸着左腿,只能靠右手扶着墙壁稳住身体。
此时的一楼,里里外外都被挤满人,他们拿着警棍四处翻找着,动作十分粗暴,风格很像当年入室砸房的那伙人。
脚步声、玻璃的碎裂声不断灌进耳朵,黎焕咬牙瞪向沙发上的秦念,“你t给我等着!”
时隔多年再次面对黎焕,秦念还是有些犯怵。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身后有时斌撑腰,根本不需要怕,“念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今天我不对你动手。“
“呵?对我动手,你t来试试!”
“都成瘸子了,就别嚎了。”秦念无语地摇摇头,“你黎家确实厉害,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砸了这么久,你爸都不出来吗?”
他忽而有种错觉,觉得在时界待上一段时间,眼界都被拓宽不少,而眼前的“童年阴影”,却没有半点长进,还跟个小屁孩儿一样。
黎焕没回答他,秉持能动手绝不逼逼的做派,正想过去给他一拳,可右手一离开墙壁就有些站不住
渐渐,秦念眼里露出些许同情,“你真可怜。”
“你t”一激动导致身体失去平衡,黎焕整个人侧倒,刚好撞到裹着纱布的左臂,“嘶”
秦念起身走来,停在他身前蹲下,轻笑着伸出手指,在渗血的纱布上用力戳按,“不是挺牛逼吗?再横一个试试?”
伤口撕裂的痛感席卷全身,黎焕皱眉咬牙,攥紧右拳朝秦念的太阳穴招呼。
不出意外,秦念轻而易举就拽住他的手腕,“对我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沉默数秒,黎焕忍不住脾气,一边试着挣脱束缚,一边出口成脏。
不过两分钟,秦念就被他骂得眼神一冷,松开他起身,对准他的腹部用力一踩。
“草”黎焕拽住秦念的脚踝想往上提,但作用不大,“秦念,你给劳资等着,今天的事没完!”
秦念的脚继续用力,踩着他转动脚踝,居高临下地啐出一口唾沫,“等着又怎样?我t现在是时家的人,你也配威胁我?”
只一瞬,痛感和屈辱感似乎都不再重要,“时家”二字让黎焕当场耳鸣,做不出反应。
羞辱被“玩坏的木偶”好一阵,秦念渐渐丧失兴趣,抬脚正准备离开。
可黎焕却死命拽住他的脚踝,“我问你,你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在秦念正准备回答时,一人拿着移动硬盘走到他身侧。
他顺势接过,弯腰放到黎焕眼前晃晃,笑着说,“这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证据?
一枚u盘?
在黎焕眼里,这东西已和他的利益价值划上等号。
原来上午黎泱说的,都是真的
时宁想要这个硬盘,所以才会来找我?
手指失去力气,黎焕渐渐松开秦念的脚踝,濒临崩溃地自嘲一笑。
见状,秦念索性移开脚,垂眼欣赏着他的无助与绝望。
不知过去多久,黎焕扶着墙慢慢爬起,环顾废墟一周,不断用力的手指都快寇进墙壁。
死一般的寂静。
这栋建筑都快被拆成危楼,地上全是木屑和玻璃渣,而站在废墟上的,是‘时宁派来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