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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和时斌是一类人,而且他远没有时斌做的好。
对视半晌,茶香已经随着温度散去。
俞诚点燃烟,问,“你准备多久把我送过去?”
这话一出,招来时宁的强烈反对,基于“不准背叛黎焕”的准则,在脑袋里抗议不断。
俞诚理解他的想法,同样也失望他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
“不急,我现在还没做好万全准备,而你也有很多东西需要学。这段时间,你就在公司里先学学为人处世。”
时斌的眼神忽而柔和起来,带着几分诚恳,认真地教导,“我知道你当过酒吧老板,多少懂得怎么与人相处,但我要说的是你身上的棱角太尖锐,这是你最大的弊端。商圈不需要清高的人,只需要遵从潜规则的狗,不论你是真清高或是假清高,都会给人一种距离感,这是大忌。“
“知道了。”
俞诚这样顺从,时斌眼里却没出现该有的欣慰,仍对他保持着戒心。
他走去书桌,取来一台手机,轻放到俞诚面前,“算是见面礼,以后你就用这台手机吧。”
不用细想,就能猜到手机里一定装有监听系统。
多半苏江现在用的手机,就是时斌送的。
俞诚没得选,只能欣然接受,“嗯。”
“今天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过两天去考个驾照,男人没车可不行。”时斌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书房。
在书房里发呆半小时,俞诚紧攥新手机返回房间。
他没开灯,拉上窗帘坐到床尾,弯着腰肩膀下沉,在漆黑的环境里大口呼吸。
只有这样,眼眶的酸涩感才会稍作停滞。
有谁能来帮帮我吗?
哪怕借个肩膀过来。
【诚哥,你不能这么自私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们逃出去吧】
【赵阿姨不会出事的,时斌应该没有那么极端,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俞诚的失聪严重到听不见脑袋里的声音,忽略掉时宁数不清的话。
什么都没想,思绪似乎踏入一处未知的房间,四壁全是清晰的空白,却又能模糊掉他的时间概念。
不知过去多久,俞诚被微信提示音叫醒。
机械地拿出旧手机,手指经过屏幕的裂缝解开锁
狂拽酷炫吊炸天:聊聊?
时过境迁
俞诚还没思考出黎焕想聊什么,他又发来一条。
狂拽酷炫吊炸天:只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这是台阶?
要解释吗?
不能吧
【诚哥!】时宁突然喊出声,声音里的渴求意味很重。
似身处黑暗之中,眼睁睁看着救命稻草一闪而过的绝望与祈望。
俞诚被惊醒,下意识想回答。
但他的嘴巴刚张开,眼睛就瞥到一旁的新手机。
不能与时宁交谈,不能让时斌知道时宁还活着!
【诚哥,你快解释啊,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就和上次那样】时宁带着哭腔,急到语无伦次。
俞诚几乎应声摇头。
时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会允许不可控的因素出现。
如果知道前因后果的黎焕,再次不受控地发疯
难保时斌不对他下手。
【诚哥,我求求你,你只用安慰他两句就行,让他别担心。焕哥这么听你的话,只要你把事情告诉他,他一定不会乱来的。】
室内异常安静,俞诚却被脑袋里的声音吵到捂耳朵。
他本不是个心狠的人,可时宁的步步退让却对他无用,甚至不能触动他哪怕半点。
五分钟过去,黎焕发来的微信不间断地从屏幕跳出。
且情绪递增。
狂拽酷炫吊炸天:我知道你看见了,你说句话,我们好好聊聊。
狂拽酷炫吊炸天:你在生我的气?上午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脾气。
狂拽酷炫吊炸天:要不然我退一步,你想喜欢他就喜欢吧,我以后不问这件事行不行?
狂拽酷炫吊炸天:时宁,你t说话!
心绞痛是什么感觉?
像是左半边身体陷入瘫痪,但所有神经都扭成一团打着死结,痛感阻碍着呼吸,吸进鼻腔的空气只进不出,全部堵在胸口闷得难受。
而弹出来的消息越多,时宁越是急到崩溃,甚至想要争夺身体控制权。
一开始俞诚没当回事,直到食指不受控地朝屏幕移动,他才清楚不能再拖下去。
眼下平安扣在黎焕身上,他不能给灵魂充电。
时间越久,他对身体的掌控力越弱,极有可能会在某一天被时宁挤出去。
想要制止时宁的话,只能趁现在
俞诚咬着牙,一边抵抗时宁的干扰,一边忍住心软
想将黎焕拉黑。
这一举动招来时宁的强烈反抗,在脑袋里又哭又喊,【不要,你不准这么做,这是我的身体,你没权利控制我的行为!你要是敢把焕哥删掉,我恨你一辈子!】
俞诚心里一咯噔,想帮时宁脱离时家的想法开始动摇,但
他只迟疑不到半秒。
恨就恨吧,就像时斌为了把时界推向更高的阶层,甚至愿意把它拱手让人一样。
就连时斌都不能做到两全其美,他一个俞诚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