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无奈俞诚仍是夸下海口,“没事,后面的事我都考虑好了,不会出问题的。”
饶是俞诚将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时宁内心还是止不住慌张。
不过能理解,客观来说,他只是个14岁的小孩,而且当年算是被时斌杀死过一次,恐惧仇人是应该的。
【诚哥,我们是现在就离开吗?要不回去见见焕哥再走?】
“当然要回去,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我们要先回去把计划告诉他,保证他不会乱来才行。”
聊完,坐太久的俞诚,小腿有些抽筋,撑着桌面慢慢起身。
刚才的想法都是纸上谈兵,他并不知道是否能行,也不清楚该怎么和黎焕谈起。
因为猜得到黎焕的反应,一定是接受不能。
曾几何时,俞诚不止一次对自己承诺,想让黎焕无忧无虑下去,但眼下这些糟心事,却到了瞒不住的地步。
他知道自己只是普通人,不比谁聪明多少。
只是这种无力感,正因为时斌而无限放大,让他觉得肩膀很沉,有些疲惫。
问题是时宁和黎焕明显没能力解决这件事,他如果甩手不管,又有谁来顶替他的位置?
回到小区,天色已快暗下。
俞诚刚进小区门,就撞见前方不好好走路的黎焕。
似乎是下午的会议惹他不开心,在石子上不停发泄怨气。
“黎焕。”俞诚思索一瞬,将他叫住。
黎焕回过头来,眼里的火气渐渐消散,但很快又重新燃起,“你又不待在家!跑哪儿去了?”
面对询问,俞诚显得无奈,走到他跟前牵住他的手,强忍不适地甩甩,撒娇撒得敷衍,“开会不顺利吗?谁惹你了?“
“没谁”黎焕抵御不住这招,满脸委屈靠上他的肩膀,小嘴叭叭地抱怨,“说是开会,其实就是听一群哥布林念经,他们说的东西我又听不懂,那我还不能困了?不就是打了个哈欠嘛,至于朝我阴阳怪气吗?要不是怕给我哥招黑,我都想把鞋拍他们脸上!”
俞诚轻拍他的背,“什么哥布林?”
“就是群小矮子呗,两个叠起来只比我高一个头。”
“”俞诚顿顿,“辛苦了,想吃什么,一会儿给你做。”
“吃你行不行啊?”
刚说完,时宁掐点接嘴,【行】
俞诚被弄得无话可说,只想赶紧来根烟静静。
他为这两人的事操心成老妈子,这两人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顾着腻歪到作呕的情情爱爱。
他侧挪一步,躲开黎焕,叼着根烟朝家走。
黎焕追进电梯,撒娇似的朝俞诚肩膀一顶。
“跟你闹着玩呢?我想吃油爆大虾!还有”
叮!
电梯门一开,点菜的黎焕就被一地狼藉打断。
从玄关朝里看去,墙上、地上,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
玻璃水渍蔓延一地,沙发上全是鞋印,连窗户都被砸碎。
两人离家这段时间,不过三四小时,屋里就变成这幅模样,一看就是故意的。
且,这里是一梯一户的高端小区,是有多大的手笔,才能越过安保系统进来砸房?
“别动,我进去看看。”反应过来的黎焕,随手抄起晾衣杆,放低重心朝里走。
【诚哥,快去帮忙!】
帮忙?俞诚不为所动,他不觉得屋里还藏着人。
如果猜得没错,这件事和时斌脱不到干系,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警告,没必要真的伤人。
不多时,黎焕阴沉着脸返回玄关,手里的晾衣杆,已经换成被开膛破肚的小火龙玩偶,“走,查监控去,看劳资今天不弄死他们!”
“都叫你别说脏话。”俞诚接过玩偶,拽着黎焕走到沙发,掀开坐垫坐下,“敢这么明目张胆,监控应该查不出来,报警也应该没用。”
这一点从秦念对黎焕的态度就能看出,秦念父亲是副局长,却不敢招惹黎家不受宠的儿子,而时家更在黎家之上,要是报警有用
十五中的校霸就要换人了。
黎焕呆滞地眨眨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找人来砸的?”
“”俞诚侧开脸短暂失语,而后将下午的事,包括应对办法,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黎焕听完缓神好一阵,回神后的第一反应是将眼珠瞪得溜圆,“不准,我不同意!就是你找人砸的对不对,你t就是对我腻了,才演这出戏来骗我!”
简直无法沟通,俞诚拿出手机,拨通黎泱的电话打开免提。
一阵子过去,听见黎泱亲口说出来龙去脉,黎焕的肩膀突然一沉,将手搭在俞诚肩膀,死命用力,埋着脑袋说不出话。
他刚才不是不信俞诚的说辞,只是不愿意接受。
他明白时家的势力有多大,别说他手里的小破厂,就算是赌上黎家的全部,都不见得能和时斌硬碰硬。
沉默到小区里的路灯亮起,黎焕一直没敢抬头,只不时颤动两下身子。
这是他头次认知到,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保护时宁的话不知说过多少回,但真正遇上事时,这些承诺像极耳光,扇得他不得不回归现实。
好在屋里的灯光已经被砸坏,阴影保护了他在俞诚面前,最后的尊严,“没事,你相信我,这件事我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