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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实在梳理不清,但有一点不能否认。
如果没遇见祁炀这个老师,他也不会成为现在的自己。
失眠到凌晨,隔天,时宁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进。”
房门被打开,黎焕进来第一句就是抱怨,“还去不去?这都几点了?”
时宁有些撑不开眼皮,倦怠地朝声源处伸手,“抱。”
梳理一整晚,虽然并没得出明确的答案,但不知为何,自从和祁炀见面之后,他对黎焕的接纳程度又上升一分。
大概是一直困扰在心里的结,终于有解开的迹象。
曾经对他无比重要的“祁炀”二字,已隐隐的在被黎焕取代。
而黎焕很乐意见到他投怀送抱,刚才的怨气瞬间消散,屁颠颠跑到床侧,将他横抱起来,“先去洗漱,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嗯”时宁朝他怀里钻钻。
二十年才养成防备心,被黎焕一朝瓦解,时宁此刻像只终于被驯服的流浪猫,对外界的警惕性降至最低,大方地露出肚皮,窝在最安全的地方打着呼噜。
黎焕的心口直痒痒,小心脏都快被他蹭得融化掉,“要不然改天再去,你再睡会儿?”
“没事,抱我去洗漱吧。”
承诺过的事,必须得尽可能的做到,情侣之间亦是如此。
时宁只期望着,游乐场鬼屋的惊吓程度,能在黎焕的接受范围之内。
不然他可就太难了。
鬼屋
不是节假日,游乐场的游客不算多,但基本每两个人里,就有一名小学生。
扫过一众嘴里含糖的小屁孩儿,时宁偏头瞅瞅兴致盎然的黎焕,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趁时间还早,黎焕拽着他玩遍基础设施,放松心情同时,为之后的压轴节目做着准备。
只是时宁全程皱着眉头,特别是和一名六年级的小学生抢碰碰车时。
作为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他实在有些拉不下脸。
行尸走肉般逛完大半圈,黎焕倒先不爽起来,“出来玩就开心点,你不想出来早说呗。”
早说?但凡你给个拒绝的机会试试?
时宁强颜欢笑,指指一旁的小商铺,“喝水吗?”
“嗯,帮我拿瓶”黎焕说话时,飘忽的视线突然停在半空,“蹦极诶,我们去玩那个!”
顺着他的视线往上,时宁晃神一瞬,没有说话。
“别怕,我们一起跳,焕哥保护你!”黎焕一如既然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拽着他就走。
蹦极台前等待的游客有数十名,黎焕掏出年卡,带着时宁走快速通道。
至于他哪来的年卡,时宁不知道,也不想问。
成功插队到第一排,时宁缴齐格外费用,趁着上一轮还没结束,他走到栏杆旁,停在往下录视频的男生身侧,垂眼下望。
此处并不高,比22楼的天台要低,且下方是湖,有着乘船接应的工作人员,危险系数大大降低。
而大腿粗的保险绳末端,正倒挂着身穿洁白婚纱、在风里不能自己的新娘?
时宁将目光偏到男生的手机上,发现他正在重复新娘跳下去的过程。
视频开头,是噙着泪光的新娘,生死看淡般地展开双臂,后仰落下。
随着特效与背景音响起,真真是我见犹怜。
对此时宁无话可说。
这时,黎焕拽住他的手臂一拉,“你是有对象的人,能不能懂点边界感?”
“对不起,要不我给你磕一个?”
黎焕被一句话怼到语塞,“你故意气我呢?”
“没,快到我们了,去准备吧。”
黎焕脸上虽然还有气,但非常自然地横起手臂,“怕就抱住,我带你过去。”
“没事。”时宁敷衍笑笑,直接走到站台旁,等着工作人员调整设备。
黎焕似乎很不满他的反应,瘪着嘴跟过来,“你就没有怕的东西吗?装下柔弱会死?”
失语一阵,时宁试着抖抖腿,再颤颤声线,“呀好怕。”
“你”
时宁没憋住笑,踮起脚揉揉他的脑袋,“跟你说件事。”
“你说。”
“冯老师以前教过一个学生,他叫高凡,是跳楼自杀的,你说如果让他来玩一次蹦极,他会不会放弃自杀的想法?”
“我哪知道?”黎焕忽然严肃起来,拽住他的双肩,郑重其事地警告,“我告诉你啊,你千万不准有这种想法,自杀的人都是要下地狱的。”
这话弄得时宁微微一怔,有些不想再开口。
待设备调整好,在穿戴装备之前,黎焕拿出手机递给工作人员,想一出是一出的,让他们帮忙录像。
时宁有些抗拒,大抵是第二次站上高台,难免有些草木皆兵,不太适应这种玩笑。
但他没拒绝,谁叫黎焕正笑得开心呢?
穿戴好装备,两人面对面搭住对方的手臂,侧身站到边缘处。
黎焕似乎还没准备好,呼吸节奏有些过快。
时宁便朝他靠近一分,当着数十名观众的面,环抱住他的腰,“准备好了吗?”
这招果然管用,黎焕的鼻息渐渐收敛了些,就是耳垂又有些泛红。
一切准备就绪,工作人员拿着手机走到两人侧方,单手比出ok的手势。
收到讯号,时宁直接一步踏空,将黎焕抱在上方,后仰着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