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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s级哨兵的寿命并没有那么短,如果有固定的向导伴侣,再加上节制使用能力,便也会同一般的觉醒者一样。
萧时辰突然有一点害怕死亡,准确来说,是仍然还有遗憾。
因为遗憾,因为还有未尽的事情,所以他到头来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身边的水流莫名开始有了波动,萧时辰甚至感觉到了有雨滴滴落在自己脸上,但他现在明明身处在海底,怎么会雨呢。
随后,从海底好似有一股源源不断在无尽翻涌着的力量朝着他的方向奔过来,一点一点缠绕起他的四肢,再至全身,像是温暖的怀抱一样,逐渐给他冰冷的身躯带来热量。
他止不住地贪恋这股热气,抬起手,渴望得到更多,不知不觉中,这股暖流托着他飘荡的身体一路往上,宛如一只手拽住了他这个溺身于深海之中的人。
“…萧时辰…”
他听见了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也感受到自己正被紧紧拥抱着。
“萧时辰…醒醒…”
他缓缓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慢慢聚焦到了身前人的脸上。
“阿严……”
是他的向导,他的爱人,是严绥安。
对方见他出声,原本紧张不安的神情顿时一僵,而后渐渐红了眼眶,双手捧在他的脸颊两侧,用着极轻极轻,极柔极柔的声音应道:“我在。”
“我又弄疼你了…”
哨兵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注意到了向导脖颈处那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印子,愧疚与自责瞬间从眼神里溢出来。
“这对我来说,都只是小伤了。”
向导半跪在地面上,一边不断释放着精神疏导,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自己的哨兵,也不断地让他和自己对话:“我现在已经是s级向导了,不是吗。”
“是…”萧时辰仍是觉得脑袋昏沉,却也对严绥安的字字句句都进行了回应:“阿严一直很厉害,非常厉害。”
“但我也需要保护,萧时辰。”
“你说过,哨兵保护向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吧。”
严绥安托着萧时辰的脸,冷汗从他的额角不住地落下,虽然说的话听上去像是责备,但更像是伴侣之间的小抱怨:“但为什么我每次都需要你保护我,在我身边的时候,你都总是一个人行动呢,嗯?”
“…对不起…”
“既然知道对不起,那这次事情结束后,就好好补偿我,听到了吗。”
“…阿严…”
“当然,我也不要你在我身上怎么怎么花钱,你知道我不是那样需要用物质来收买的向导。”
“郑轶和我说了,你给我们一起买了一个小房子对吗,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想给你…惊喜…”
哨兵话音刚落,喉咙处就翻滚上腥味,下一秒,鲜红色的血液就顺着嘴角滴落,可在眨眼之间就被向导径直用手抹了干净。
严绥安强忍着鼻头的酸意,压着颤抖的音,声声继续逼问自己的哨兵:“我给你的戒指,怀表,还有那个耳钉呢,都被你放在了哪里了。”
“也在…那个房子里…”
哨兵在竭尽全力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后就脱了力,整个身子都忽然向前倾,头倒在自己向导的肩膀处,每说出一个字都十足了余劲:“…怕弄脏了…你会不高兴…会嫌弃…”
“萧时辰。”
“嗯。”
“不带我去看看你给我们买的房子吗。”
“还有花,你说,只要我能开心,就会天天给我送花的,不是吗。”
萧时辰只觉得自己听觉好像也出现了问题,严绥安的声音距离自己好远好远:
“…那…阿严喜欢…什么花…”
作者有话说:即将进行一个读条重启~
没有几年精神病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严绥安活到至今为止,从未有一刻如此地崩溃过,他像个做错事被批评指责的孩子般无助地抬起了头,却见着所有人都一脸凝重地站在远处看着他。
对了,他忘了,他还动用了精神屏障,把所有人都隔绝在了外面,只留下他和萧时辰一个人在里面。
自从中心塔出来后,他便抢了台直升机径直朝着十八号监狱的方向开来,不仅因为余子晖告知他十八号监狱出现了大量进入暴走状态的觉醒者,还因为自己的哨兵还留在了那里。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时辰开始透支自己生命的,为什么身为对方向导的他没有提前告知到这一切的发生。
严绥安骤然间想起来那次跟对方回南方塔的异样,对方嬉皮笑脸的哄骗他自己只是在浴室里摔了一跤,但那时候他其实明明就……
“…阿严…”
他的手被怀中人扣住,哨兵贴在他的耳边,气息十分不稳:“虽然…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我还是…想和你说。”
“我喜欢你…比那些跟你表过白的任何人都喜欢你…”
“可以的话…”
萧时辰话刚说完,又有一道声音插进来,而且极度不耐与嫌弃:“说完了吗。”
余子晖双手抱怀,没什么好脸色地朝后挥了挥手,然后指向严绥安怀里的萧时辰:“把这个哨兵带回去。”
说罢,再转头看向严绥安:“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