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1 / 2)
“妖孽!你怎么不去死!”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魔修人人得而诛之,一旦堕魔,必将诛杀。玄天宗再怎么样也是正道第一大派,怎么可能容忍自家弟子有魔气呢……你的师父会杀你,你的师兄姐弟们也会对你刀剑相向,留在玄天宗,你只会是死路一条!”
脑海里响起了无数的声音,无数的画面和痛苦的感知交缠在一起。
【你活着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人想要你活着。等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人来救你,都是骗子!】
【闭上眼睛,放弃抵抗吧——等待没有任何意义。】
心魔的声音如同毒液般在痛苦的回忆中蔓延了开来,身体仿佛被裂成了碎片,被拖入无尽的黑暗里。
铺天盖地的怂恿中,有一道强而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我相信,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有着他特殊的含义。”
她笑得阳光又灿烂,露出脸颊上两个甜甜的梨涡,像极了春天明媚的小太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贺师弟身上也一定有着让他人惊艳的闪光点。”
就像是黑暗中照出了一道璀璨的亮光,将那些痛苦的回忆和诱惑的魔音一个接着一个击破,最终定格在陆妤那张温柔且笑盈盈的脸上。
她摇头:“肯定还有其他方法能找到密室,我不想你冒险。”
她忧心忡忡地蹙眉:“那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平安地等到我来救你的那一刻。”
是的,他已经答应了陆妤。
这次的计划,陆妤最初是坚决不同意。他知道陆妤不希望他冒险,但这份重要的任务只有他能够胜任。
【为了生擒魏慈云,他们还让你往火坑里跳,没有人在意你的死活,他们抛弃了你!】
【一旦开启诛魔阵,你必死无疑。】
“闭嘴!”
这一刻,贺牧昱的心中爆发出了强大的求生意识。
他不能死,至少他不能死在这个药鼎里!
他答应了陆妤,他自然要说到做到,绝对不能让陆妤为了自己再露出那样忧心的神色。她就应该永远的春光明媚,永远的笑意盎然。
这股强大的意志硬是将贺牧昱从消散的意识中清醒了过来。
他以为自己抵抗住了心魔的诱惑,却不知这股强大的意志也将他从被魔尊意识吞噬的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怎么没事!”陆妤声音低落,“你不要逞强……伤得这么重,声音哑成这个样子,这该有多疼啊……”
贺牧昱正低头看着不知何时重新带回手腕的净魔珠,见她语句自责,竟是哽咽到眼圈红了起来,他心中一揪,忙不迭道:“你别担心,这……这没什么的的。”
他自幼被虐待,早已习惯忍耐病痛。师兄们比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更久更熬不过去,他答应陆妤要帮她救人,自然要把所有人都救下。他皮糙肉厚,伤口恢复得也比较快。
但他知道,若是他在陆妤面前自揭过往的伤疤,她定会自责难受得更厉害。
“魏慈云的洞府已经坍塌,现在是在你的房间里。”陆妤低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乔师兄和楚师姐遭到了魏慈云的偷袭,乔师兄如今重伤被穆峰主接去洞府治疗。”
关于乔玉昀重伤一事,陆妤在从哽咽的楚筱口中得知他经脉断裂、生死未卜时,也吓了一大跳。
直到从系统口中得知乔玉昀觉醒了混沌灵根,楚筱对他的好感度也急剧上升后,才意识到这是天道在纠正走歪的主线剧情,故意让魏慈云撞上乔玉昀和楚筱。
原著里,乔玉昀是被爹爹重伤打落悬崖,濒临绝境时觉醒混沌灵根重塑了断裂的经脉。如今,乔玉昀被魏慈云重伤,因祸得福地觉醒了混沌灵根。
很快,大家都会意识到,他才是秦家真正的血脉,他即将开启逆风翻盘的人生赢家之路。
至于原著里秦天烽暗杀乔玉昀的剧情,早已安然无事地度过。一旦公开身份,秦天烽就没有办法再动用秦家的力量暗杀乔玉昀,但他的地位也会随之变得尴尬。
他不再是秦家真正的少主,甚至身体里没有流淌一滴秦家的血脉。
以秦家家主自私的性格,他绝对会被逐出秦家……
不知道得知这一真相的秦天烽,会不会再如原著般走向极端。还是,洒脱地放开这些原本就与自己无关的地位。
陆妤担心地咬了咬唇。但现在,她已经无暇去关心秦天烽未来的处境,现在更重要的是——原著里,众人皆以为魏慈云成功逃出了玄天宗,还活在这个世上。实际上,杀死魏慈云真正的凶手是……觉醒的魔尊。
她的目光忧心地落在蹙眉担忧的贺牧昱身上。
被魔族恭迎的魔尊在回魔界前残忍地反杀了魏慈云,直接令他化作了一滩滩血水,尸骨无存。他还命魔族将烈焰门屠杀殆尽,把周云鹤父子残忍地制成人彘,更是将他们囚禁的妖兽全部放跑,令妖邪肆虐,横行世间。
刚刚见贺牧昱迟迟没有醒来,想到系统曾经的危言耸听,她真的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睁开眼的是魔尊,她还能像最初的计划一样,亲手杀死贺牧昱吗?
陆妤发现,自己紧握着贺牧昱的手是颤抖的……她根本做不到。
她必须要在魔尊觉醒前扼杀魔尊的意识。而现在,魔尊觉醒的剧情点已经逼近,该怎么才能在保住贺牧昱性命的情况下杀死魔尊的意识,离金丹期还差十万八千里的陆妤,至今都是无解……
“刚刚见你昏迷不醒,为了方便上药才让爹爹将你就近挪至房间里。现在魏慈云至今还在逃逸,你一个人在这里养伤,我不放心。”陆妤不由分说,一手托着贺牧昱的手肘,另一只手揽上他的腰,在他慌张的瞳孔下,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易碎品般,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
“你这段时间搬到玉渺峰,方便我照顾你。”
搬!到!玉!渺!峰!
贺牧昱的眸光陡然大亮,那些“我没事,不用担心”的话语立刻咽回了肚子里。
阔别了半个月再见,贺牧昱整个人明显瘦骨嶙峋了一圈。他腰身窄到陆妤一只手都能圈起来。
陆妤身形娇小,手臂纤细,突然揽住自己,贺牧昱僵硬得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身体的重力压伤到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陆妤心里再度变成了瘦骨嶙峋的小可怜。
直到冷风凉飕飕地穿进衣服里,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的贺牧昱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只穿了一件外袍,里面空荡荡的,露出布满着凝结成血痂的丑陋胸膛。
难怪陆妤刚刚露出那么歉疚的表情……
等等——谁……谁给他穿的衣服……谁给他上的药……?
长睫紧张地颤动,白皙的耳根腾地泛起薄红,若非披垂而下的乌发严实地遮掩,贺牧昱整个人都快红成煮熟的虾米。
他无端地感到心下燥丨热,在陆妤召唤禾禾时,下意识地揪住胸口衣襟。
很快,贺牧昱被陆妤一瘸一拐地抚上白鹤,陆妤还将他的一些随身物品一起打包带走。
贺牧昱并没有虚弱到需要人搀扶走路的地步,但见陆妤小心翼翼地照顾自己,贪念这种温度的贺牧昱对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充满了小欢喜和小雀跃。
察觉到贺牧昱自刚才起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拢紧领口,意识到他只穿了一件外袍,身体虚弱极容易失温,一同坐上白鹤的陆妤立即脱下外袍盖在他的身上。
“你身上有伤,现在还不能穿贴身的衣服……我会让禾禾飞得慢一些,这样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