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1 / 2)
“嗯。”沈照熹点了点头,眼底带着期待问他,还补充说,“我想去看看夜晚的京城。”
杜承月没有立刻回答。
“六哥哥。”沈照熹伸手去扯他的衣袖,“你能进来,是不是就能带我出去?”
杜承月视线落在揪着他的衣角上。
沈照熹知道杜承月脾气好,能做到的多半会答应她,果不其然,他答应了。
次日她早早假装就寝,为了方便还换了身寻常些的衣裳,杜承月深知相府侍卫布局,带着她光明正大从侧边后门出来。
“你想去哪?”杜承月跟沈照熹一起走在街上,扭头问她。
而沈照熹已经被夜市的场景吸引住了。
她以为寻常百姓晚上不会出门,可能早早就寝了,可杜承月带她来的这几条街,看起来怕是比白日还要热闹。
夜晚街道两边的商铺外挂着红灯笼,吆喝声此起彼伏,街道上还有卖着各种小吃的小商贩。
有馄饨饺子、卖烤肉和肉铺、还有各种鱼干、糖蜜饯…
沈照熹往前走,还看到了一个粗布衣物的妇女摆着卖各种腌制品,如酸辣萝卜、酸菜、辣木瓜…
杜承月见她没回话,还一直往前走,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熹儿。”他温和唤了声。
沈照熹回眸一笑,停住了脚步,等杜承月走上前,她看着前面,便小声问:“你去过青楼吗?”
杜承月怔住:“……”
前面就是怡和楼,门口就有一排女子站着搔首弄姿,各种娇弱造作的声音不断传来。
沈照熹想到他的身子,又说道:“听说晚上的青楼别有一番风味,要不——”
杜承月拉上她的手,转身往回走。
沈照熹没想到他反应那么激烈,她只是想满足好奇心,看看那群女子如何揽客。
发现他正在带她回相府,沈照熹真的慌了。
“错了,错了。”沈照熹停下脚步,将他拉着她的手往后轻扯,“六哥哥别那么小气。”
“熹儿,时候不早了。”杜承月脸色未变,话语依旧温温和和,猜不出的情绪。
“知错。”沈照熹再次服软。
“回去了。”杜承月话音未落,身子微微一僵。
因为沈照熹的手上有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他还是避免碰到,刚刚拉她之时,只是握着她的手腕。
她如今却反手,娇嫩的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挠,一双水色盈盈的美眸正望着他,声线绵柔:“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真的要匆匆把我带回去吗?六哥哥脾气那么好,再纵着我一回嘛。”
杜承月没有收回手。
沈照熹的指端又勾了勾他的掌心。
杜承月还未回话,就被一道声线打断:“哪里来的俏美人?”
不远处,三个酒鬼醉醺醺走过来,手上还拿着酒瓶,盯着沈照熹,走在前面的胖子脸上带着迷离又猥琐的笑意。
“美人?”
其余两人也往沈照熹看过来。
这条街道漆黑,没有人,沈照熹下意识往杜承月身边走,他也将她护在身后。
那三人将酒瓶一丢,在酒精的作用下,不要命般朝前扑来:“让我看看多俊俏的美人。”
他们三个人刚刚在怡和楼挥霍完了钱,被丢了出来,看到美人就按捺不住。
沈照熹本想拉着杜承月走,而他脚步没动,袖口里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铜板,翻转手腕,跑在前面的胖子闷哼一声倒地。
她都没看清杜承月是如何出手,其余两人就被甩到了铺面的门上,重重跌落。
杜承月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的脸色虽没有变化,但沈照熹还是感觉到他的不悦,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她率先开了口,似感慨:“外面的空气好像都比皇宫和府中舒服。”
“等过段时日,我就安排好后,就让你先离京。”杜承月接话。
“你呢?”沈照熹原先不会想到这些,刚刚的事情好似让她有了别的想法,于是道,“我一个弱女子,去哪都不太安全。”
杜承月原本是安排好人手保护她,现在又徒增了不少担忧:“我会尽快去寻你。”
听言,沈照熹眼底有了不少笑意,被他牵着的手动了动。
杜承月这才意识到,两人的手是牵在一起的。
方才,她乱说了话,他情急之下便拉着她离开,方才也是,怕被人发现,匆匆牵着她离开。
到底是夜晚,怕她丢了。
杜承月难得露出惶恐无措的神色,但她的笑意让他镇定不少,沉默片刻后才道:“待你离京,若是你愿意,我会许你名分。”
男女授受不亲,他的确逾越,而且不止这一次。
话落,杜承月心弦还是紧绷,只听沈照熹问道:“那你给我许个什么名分?”
她前世傻傻觉得杜承月与她可能是知己,他孤独,她恰好能陪他。
其实不是。
他可能早就心悦她,而她与他后来的相处,放松自在,她愿意和他长久在一起了。
杜承月没有犹豫:“自然是明媒正娶。”说完他又道,“回京的时候避开,亦或是找别的方法。”
他能保她一世安稳。
沈照熹说道:“等我自由身了,明媒正娶也得两厢情愿。”
杜承月心下一紧张,她什么意思?
莫非,不是看上他,也不是要他负责?
未等他想明白,沈照熹便上前,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腰,笑容明媚在他怀里仰头看他。
杜承月惊奇得像半截木头就那么杵着。
温润如玉的王爷男配(11)
直至送沈照熹回府,杜承月都有些没回神,看向她时,面上多了些局促和不自在。
离开前,他将身上的玉佩取下,郑重放在沈照熹手里,把她的手合上,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沈照熹摊开手心,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这算不算定情信物?
杜承月回到府中。
他看着厅堂的莫寒,温声唤道:“莫叔。”
莫寒看了他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他的腰上,脸色微变:“你的玉佩呢?”
杜承月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是他的义妹苏贵妃在临终前命人所制,这些年他都不离身。
“送人了。”杜承月并未说谎。
莫寒拧眉,却没多问,只是说一句,“你只需要安安稳稳等到去封地,天高皇帝远,随你自己意愿生活。”
这个节骨眼,他不希望生变故。
杜承月:“嗯。”
他既然答应下来,便一定会带沈照熹走。
杜承月不愿多说,莫寒也没多问,张嬷嬷端着药进来时,莫寒甩手就走了。
他一看这药就来气,待在京城就是受气!
杜承月把药一饮而尽,转身也回了房间。
当天夜里,杜承月在床上辗转难眠,怀中好像还残留着她的香味,那软若无骨的娇小身躯——
杜承月深吸了一口气,双眸睁开。
他一个人孤独太久,深陷于皇权的争斗之中,苏家的败落自然是当今天子的手笔,而对方自然不会把他列入太子备选。
扶持杜奕,又让沈家与其他几股势力相互制衡,这才是当今天子想看到的场景。
他活得小心翼翼,无悲无喜,拖着病弱的身躯,和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