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夏白不知道凌长夜为什么会这么说,说他不是爷爷的亲孙子。
但是他现在和凌长夜是一伙儿的,非常配合地点头,“嗯!”
堂屋门口一只晒太阳的橘猫,悠闲地走了过来,老钱把暖水袋换成了猫,把自己暖烘烘的怀抱给了这只老猫,没有要回答他们问题的样子。
过了快一分钟了,他才问:“比如呢?你们查到了什么?”
凌长夜说:“我们查到,我七八年前消失的爸爸,就是夏白家里的,夏爷爷口中的喜神之一。”
“我们还查到,我爸爸最初应该是跟着夏白的,而不是夏爷爷,夏爷爷应该不是玩家,他手里那个道具可能是夏白的。”
等橘猫在老夏怀里待烦了,跳走了,老钱才叹了口气,走到里屋,拿出一封看起来很有年代的信。
“这是当年你生重病住院,我去看你,临走时你爷爷给我的信。”老钱说:“老夏说,等以后你要是想找自己的身世了,就把这封信给你看看。”
“我本来想这封信跟我入土的,唉,我……”
老钱还想再感叹一番,夏白已经伸手把信拿过去,没有任何犹豫地打开了。
这确实是一封很有年代的信,也能看出这封信被人反复看过好多遍,信纸有很多柔软细小的折痕。
一打开,夏白就看到了熟悉的爷爷的字迹,他整天吹牛逼,但写的字很有文人风骨。
【老钱:
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坐上火车了,小白也基本上痊愈了。
谢谢你来看小白,还给我们送了这么多钱,我知道你一定是把你的家底都掏出来了,小白的命有一部分是你拉回来的。
你一定知道,小白不是我的亲生孙子,我这辈子没结过婚,没个一儿半女,更不可能有孙子了。你一定很纳闷,我对这个不是亲生的孙子,为什么要这么用心,倾家荡产的。
因为他不是我的血给我的孙子,却是我的命给我的孙子,我认定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孙子。通过他的这次病,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我要好好把他养大。
小白很听话,现在对我说的话从不怀疑,我告诉他,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现在是信的,因为他没有以前的记忆。
可是啊,他很聪明,或许有一天他会怀疑,想弄清他的身世,或许那一天,我已经不在了。
因为他身世的特殊,我思来想去,这件事只能告诉你,你比我年轻接近十岁,你一定比我活得长,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把这封信给他看,但请一定不要给其他任何人看,算是我求你了。
夏白是我捡回来的,我捡回他的这个过程,有点奇幻色彩。
我攒了些钱,在闽石村选了一块地,盖了这个宅子,是打算养老的,打算好就这么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慢慢老死,死后就葬在这个院子里,生前死后一个住处,晚年和死后一个安排。
就是为了这个打算和安排做准备时,我看到了夏白,以一种我无法拒绝的,命中注定的方式。】
夏白4
【我在院子的后山,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几l乎站不住的少年,身后跟着几l个尸体。
他已经要站不住了,可是还不让任何人碰他身后的尸体,当他晕倒时,还紧紧拉着一个尸体的手。
老钱,你一定懂我,一定懂看到这一幕的感觉,因为你也是个赶尸匠,年轻时为赶尸走南闯北当一生,你也迫于时代丢了这个生计,又不只是生计。
老钱啊,你还记得我们赶尸匠的初心吗?不远千里,送吾归乡。看到了他,我好像看到了年轻时那个赶尸匠,看到了初心。
所以,我把晕倒的他带回家了,我把他那些一看就不正常的尸体,也带回家了,所以我倾家荡产,差点把养老的院子卖了也想要把他治好,把他当成我的亲孙子。
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老王,他这个人骨子里很正统。小白身上有太多解释不清的秘密了,我怕老王最后会对他做什么。
小白像是赶尸人,晕倒时手里还攥着一根朱砂笔,会无意识地画符。他带着五个尸体,像是他赶的尸。
可是,他又不是普通的赶尸人,他的那些尸体会动,会保护他,到现在我捡到他已经三四个月了,他们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
他身上一定有什么大秘密,可我现在只想让他平安健康地长大。如果有一天,他也发现了秘密,他也想解开秘密,希望你能帮助他。
你告诉他,朱砂笔是他的,他紧紧握在手里,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东西,他躺在床上时都在虚空中画着什么,我教他画的两张符是他昏睡时,无意识画的。他画了很多,可惜我只学会了临摹了两张。
你告诉他,家里的喜神不是我年轻时收留的,是跟着他的,应该是他拼死从什么地方带出来的,他紧张得不行,好几l次梦话都和尸体有关,一醒来就向尸体看,看到才能安心睡觉。
你告诉他,他昏睡时,嘴里念叨最多的两个词是“游戏”和“回家”,我从他口里知道,他的名字里应该有一个“白”。
你告诉他,我不告诉他,是想让他正常地长大。
如果不是他问,务必请你替我保密,保密就是保护他。
这个秘密,我可能这辈子也不知道了,其实我也不想知道,我看着他一点点好起来,也忘了好像是噩梦的经历,就觉得踏实幸福,果然人老了,是想要个孙子的,对了,老钱,你什么时候有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