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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那天眼泪滴到笔记本上时,她跟他说了什么。
“虱子是你放在我身上的啊。”
“我很干净。”
然后他就感觉到身上全是虱子,密密麻麻地,一层又一层的,在啃咬他。
他必须把它们抓下来,一抓一大把。
“唰——唰——唰唰唰——”
好多被他抓下来了,床上掉得全是,它们滴滴答答地掉到了地上。
不要!不要!不要阻止他抓虱子!
晚一秒他就会被它们吃掉!
“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会被诅咒的事?什么亏心事?和痒和虫有关的事。”
有。
十年前的诅咒,来了。
穿过时空阴暗狭小的隧道,应在了他身上。
五姑村7
苏茂忽然清晰地想起,那次在网吧见到孙珍的画面。
秋风微澜的初秋夜晚,刚下完一场雨,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几片飘零的黄叶。她穿着一件深棕色的薄毛衣,拿着一个白色袋子,是比垃圾桶高,可还是习惯性地踮起脚去捡垃圾桶里的瓶子。
网吧里嘈杂一片,充斥着香烟气、泡面的味道,以及难听暴躁的骂人声和摔键盘声,闷热躁动。
他坐在窗边电脑旁,向外一瞥,瞥到了一股初秋雨后的清凉,从人和景身上。
他看着孙珍捡垃圾,向外扔瓶子的冲动最初不知从何而起,意识到时,瓶子已经滚到了孙珍脚下。
孙珍愣了一下,盯着瓶子看了几秒,抬起头看他,眼睛和初秋的天一样,不那么明媚,却清冷干净。
有什么好像开始转动。
这个画面在他之后的人生里时常出现,一次又一次,他被折磨到几乎要麻木了。
可是这一次不同,站在那里的孙珍,身上生出无数虱子,她也变成了虱子,虱子群如一股黑水,漫过湿漉漉的水泥地面,穿过窗户,把他彻底淹没。
苏茂痒得撕心裂肺。
他后悔了,他自那之后再也没做过坏事,就这一件,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救、救我!救我!”他努力地嘶喊着,“虱子,好多虱子!她来……报复我了。”
夏白用力按住他的太阳穴,“你知道是什么事了,具体呢?”
“校暴,我说她捡垃圾,说,说她身上有虱子,导致她被校暴,死了,死了……救我,救我!”
蔺祥已经满脸是汗,“夏白,我撑不住了!”
凌长夜伸手就把苏茂砍晕了。
几个玩家莫名也跟着由不敢呼吸,到大喘气放松。
“原来真的是诅咒!”陶宝宝说:“村民们猜得没错,他们是被诅咒了,齐彦和苏茂也跟着被诅咒了。但是村民是被某个人诅咒的,他们是各自被过往人生中不同的人诅咒,应在了这个游戏里?”
符雨情:“你们能保证自己没被诅咒过吗?谁都被诅咒过吧,为什么是他们两个诅咒成真了?”
蔺祥立即说:“我感觉夏白没被诅咒过,他还小,人生经历特别白,无欲无求,跟人没有利益纠纷,没人会诅咒他。”
“……”
符雨情额头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就算他不会被人诅咒,那你呢,就算你不会被人诅咒,凌队一定被人诅咒过吧?为什么你们几个住村长家的人都没事?”
蔺祥忙说:“姐,别生气,我只是乖乖回答你的问题。我知道我们现在是要找苏茂和刘福之间诅咒的联系。”
“……”
符雨情不想说话了。
蔺祥只好继续说:“我们中好几个人可能都被诅咒过,但今天就苏茂诅咒成真了。他的诅咒可能和刘福诅咒一样,和痒和虫子有关,引导校暴不太可能了,村暴还有点可能。”
“刘福很明显已经痒了,我感觉其中深层次的联系就是虫子了。村长一再提他们这里毒蛇虫蚁比较多,现实环境也符合。”
井延:“说的对。”
这次夏白也觉得蔺祥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能是什么呢?他们用毒虫咬死过人?”蔺祥继续推测,“加上何医生就是,他们用毒虫活活把何医生咬死了?”
夏白再次提醒他:“诅咒的人不一定是何医生。”
蔺祥:“也可能是何医生的爱人,她看到何医生被活活咬死,诅咒整个五姑村。”
夏白:“……”
符雨情抓住夏白的话问:“不是何医生是谁?”
夏白看向井延,他们已经决定不隐瞒隐私以外的线索了,就算是想要游戏奖励,分享出来也没事,谁先发现的是更改不了的。
井延说:“我从村民那里套出一个名字,薛丽谷。”
“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真的可能是何医生的爱人!”蔺祥立即说。
“……”
“我们好像知道了一些线索,但是接下来呢,我们还是无法阻止我们跟着被诅咒,每天晚上还是要死一个玩家呀。”陶宝宝有些担忧,她怀着希望问:“不是一般找到线索都能自救的吗?我们还是只能被动地等死?”
蔺祥抓了抓脑袋,“可能我们的线索还不多。”
陶宝宝:“那怎么办?苏茂身上的线索好像还是没用。”
“怎么没用?”凌长夜说:“反向思考,我们在苏茂身上不一定是要找他和刘福的共性,也可以通过他来狙向刘福。”